忽而心里有些慌乱。
宋煜抽了地上那人身上的长刀,提刀径直走到了囚车旁。
“江北的事,是你搞的鬼?”
宋行止有些玩味的笑,将手腕上的锁链抬起,与他看了一眼。
宋煜一刀砍上了铁做的囚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镇军大将军何在?随朕点兵前往。”
镇军大将军抹着额头上的细汗,方才汇报之人所言对方有三万人在城外集结,城内又有里应之人开了城门。
整个京都禁卫军不过几千人,大军都在城外军营,他一个光杆司令,如何应对?
一阵阵马蹄声自城北大门踏入街道,却意外的恪守军规,没有践踏一个百姓,毁坏任何物品。
两波人马在朱雀大街遇上。
不知何时,起了狂风。
原本街道上的白色纸钱被风吹起,形成一道小型的旋风,刮的人睁不开眼。
胯下的马在原地打着转,待漫天飞舞的纸钱终于落下来时,宋煜看清了对方为首者的面容。
“穆少虞?”
宋煜咬牙切齿的对上一身银色甲胄的少年将军。
他是没想到,穆少虞会不顾整个穆家,不顾穆弦思入了叛军之流,杀回京都。
“你可知,你所犯的,是牵连整个穆家,诛九族的大罪。”
穆少虞手握长枪,不为宋煜的话所动。
他看着地面刮起来的纸钱上的黑字,对此新君的最后一丝隐忍消磨殆尽。
他身为大礼的官员,满腔的热血和抱负,忠诚与责任在心。
却不想继位的新君,亲手将此份热血浇灭。
宋之珩这人,虽是与他妹妹有瓜葛,行事作风再是果断和狠厉。
却也不会做出与曾经铁蹄踏过大礼江河的漠北余孽串通,祸乱臣服于大礼的其他几个附属国,让其他几国商讨合力讨伐大礼,只为给宋之珩添堵的事来。
宋煜原本的野心,并不只在于做大礼的新帝,而是要一统整个天下。
但他眼下执着于大礼的皇位,没有心思去管其他,因此忽略了边关已然频频发生小规模的骚乱。
那是附属国在合力试探。
一个忽视国仇,忽视那些因漠北战争而拼了性命保家卫国的战士亡魂,与敌人沆瀣一气,又拨给他几千个本该退伍的老弱残兵去平乱的君主,他穆少虞该如何去臣,如何去服?
宋行止在御史夫人王府前胡闹哭诉,并有辱穆弦思的当夜,便让影二入了穆府求见穆少虞,策划借着江北叛乱一事,在京都掀起波动。
起初他并没有应下,只是种种因一己私欲而变相叛国的证据摆在眼前。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位君主的品格。
穆少虞手握缰绳,将手里的银枪直指宋煜。
“穆家的九族,若是不臣于英明的君主,可诛。”
“但,绝不会是你宋煜来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