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同样察觉到异动，他起身借着朦胧月色打量金发少女。

不对，是男人。

因为降谷零不再掩饰声音，赤井秀一轻易分辨出“少女”的性别。

随意指向的FBI是他预选目标，会有这种巧合吗？

这块区域附近的巡逻探员并不在少数，却能如此精准选中有问题的探员。

未免过于凑巧。

何况之前那似有似无的杀意，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想杀他？

察觉到他的目的？

不，如果那样，他会毫不犹豫直接杀了他，而不是做这种小动作。

试探的手段？

为了看FBI是否会真的杀了他？

但或许还有另一种猜测。

结合种种考量，赤井秀一脑中闪过一个推测。

对面这个长相优越的男人或许就是那位君度的爱人，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这也符合了之前他对于那位爱人的猜想。

——有一定的正义感。

会对背叛国家的FBI产生杀意。

如此明显的打量降谷零不可能没有发现。

不过他不在意任务目标是否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而为。

他也并未打算隐瞒。

对看向自己的赤井秀一挥手示意，降谷零转身助跑朝旁边大楼一跃而起。

长裙面料轻盈，在空中绽放纯白花束，飞扬，跌宕，霓虹灯光映衬，绮丽而富有动态的美感。

滚地减缓冲击，降谷零咬牙，裙子果然不方便。

他不仅被裙摆打到脸，下身还凉飕飕的。

扯了下凌乱的裙摆，降谷零转身看向天台，那边已经能看到手电筒的灯光。

虽然很想就这么欣赏任务目标被抓捕的惨样。

但在FBI发现他的存在前，他需要尽快离开。

然而意象当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黑色长发的男人如他那般跃起，抱着狙击枪在空中留下一串血珠。

身旁拂起强风，降谷零裙摆被溅起的血花浸染。

“看来你的能力确实出众。”

很遗憾没有就这么解决这个人。

赤井秀一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起身瞟了眼对面大楼上灯光人影，“你想做什么？”

“嗯？”降谷零歪头，“不是说了吗？给你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

既然逃出来，那么就该进行另一个计划。

赤井秀一挑眉不置可否，他提醒道，“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

降谷零撇嘴，“还真是麻烦。”

“这可与我无关。”

“那麻烦你就呆在这里，不要影响我离开。”

“把我带回去应该是你的任务。”

“不，我的任务只是试探你，而我现在觉得就快流血身亡的人没什么利用价值。”

下楼途中，降谷零有一下没一下地怼着始终跟在他身后的男人。

这栋大楼是一家百货商场。

此时两人躲在安全通道内，听着外面喧闹的人声。

一个男人带枪浑身是血，另一个女生身上沾有血迹衣衫凌乱。

这搭配怎么看都过于显眼可疑。

降谷零眯眼，“你先待在这，我看下情况。”

可他意图离开的动作却被狙击枪拦下。

“我不认为你有可信度。”

“哦？”降谷零抱臂，“这位FBI你是不是跳楼的时候摔到脑子了？”

“现在是你有事求我，而不是我需要你，你的能力还没有出众到我们非你不可。”

并没有对这句话产生太大反应，赤井秀一没有移开狙击枪。

“你现在算得上是我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当然不能轻易放开你。”

还真是有趣的说法。

见识过男人一路上的面不改色，降谷零可不认为他独自逃开FBI追杀是什么难事。

不过现在这状况也算符合他心意。

他也没对任务目标动手，只是敲了下胸针。

“琴酒，”声音相当委屈，“我能杀了他吗？他好讨厌。”

为了证实自己的不爽，他补充道，“比你还讨厌。”

通讯器失灵，想也知道琴酒在那边散发着冷气。

琴酒不在意任务目标的生死，但他也不会想被朗姆拿捏话头。

如果任务目标只是意外死亡也罢。

但若是“波本”杀了任务目标，朗姆会做什么显而易见。

一人换一人，“波本”会成为朗姆的人。

这是任务失败导致的结果，琴酒不可能会为了他对这个结果产生异议。

那么被拱手让人的“波本”将会彻底与琴酒反目。

这是朗姆喜闻乐见的场面。

或许朗姆那边会特地强调让他接近FBI也有这一层意思。

任务的重点从都到尾都是试探而非将FBI带回。

而能力出众的“波本”不可能发现不了组织对赤井秀一并没有那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