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全名叫王德发，喜来化工厂的技术人员。

王德发一进门，目光在江肆月跟李友志脸上来回扫了两圈，最终落在李厂长脸上，“小志这是领对象回家了？”

李友志脸倏地红了。

他长得白净，一红特别显眼。

“他要是能领对象回家，我明天就能退休回家！”李厂长嫌弃地瞪了李友志一眼，才介绍江肆月，“这位是江肆月同志，南大的学生。人家来是指导工作的。来，你看看这个。”

李厂长把江肆月给他的那张纸又拿给王德发，顺带把自己的老花镜也给他。

王德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李友志依旧是那个最没耐心的，“德叔，你给个痛快话，这事能不能成？”

王德发摇摇头又点点头，“光这纸上的材料怕是不能成。但是聚乙烯塑料这事应该可以，还需要咱们自己再研究一下。”

江肆月忙开口：“王老师，不着急。您慢慢研究，我就一个要求，保证对人体无害。当然，如果有条件尽量造成环境污染的话，那更好。”

知道这个年代还不讲究环境污染，怕他们不知道什么意思，江肆月顺带解释了几句。

王德发迟疑着摇头，“这个要求太高。你们学校要订多少这样的饭盒？”不待江肆月回答他又扭头问李厂长，“技术上问题不大，成本你核算了吗？咱马上揭不开锅了，要能赚点钱咱就接了这单。”

喜来厂三个人齐刷刷看向江肆月。

江肆月：“……”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摊开双手：“我一毛钱的预算都没有。”

李厂长：“……”

王德发：“……”

李友志：“……”

李友志“啧”了声，“江同志，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逗我们玩吗？”

王德发啪地把纸拍在桌子上，“没订单你叫我过来干什么？给这个女娃娃逗开心？”他指着江肆月。

李厂长：“……”

怎么成他里外不是人了？

李厂长顾不上反驳，蹭一下站起来，看着江肆月表情有点急，“江同学，刚才不是你说你们食堂需要这样的饭盒？”

他还想着这事有戏。

大学食堂总不会拖欠货款。

谁承想，江肆月根本就不是代表学校。

否则哪能零预算。

江肆月忙摆手，“你们先别急！我本来确实只是过来请教一下这个聚乙烯发泡一次性饭盒能不能做。既然能做，其他就好说。

我把设计图和相关资料都免费送给你们。你们呢，把生产的饭盒给我一部分，这样可以吧？”

李厂长和王德发同时摇头。

李友志一脸同情地看着江肆月，“江同学，你这想法比我还天真。想空手套白狼，你最起码也得先找只狼，你套羊有什么用？我们厂都三个月没发工资，一个月没新订单了。”

“所以才说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江肆月看见那些人打牌的打牌做手工的做手工就知道这厂里效益不好，刚才就把解决办法都想好了。

“你们放心，我不是空手套白狼。只要你们真能生产出来我要的这种饭盒，我去给你们拉订单来。”

“唉！”王德发摇摇头，直接拉开门走人。

学生仔，口气倒不是不小。

李厂长懂王德发的意思，没拦他，苦笑着对江肆月道，“同学，订单若那么好拉，我们厂何至于到这种地步？”

“那不一样。”江肆月摇头，“这是因为你们没有生产我说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