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公公,他平时话很少。有次一个串门的说我肚子圆圆的,肯开生个男孩。他当时没说什么,晚上就让我婆婆加了几个我爱吃的菜。
我怎么敢生女孩?”张玲玲哭喊。
天台上和楼下劝张玲玲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不少。
重男轻女在这个时代是普遍现象,甚至几十年后都还存在这种偏见且愚昧的思想。
有些人为了生儿子不光拼二胎三胎,甚至拼到四胎五胎。
“如果我婆婆知道我生的是女孩,我连月子都坐不下去。她肯定不会照顾我坐月子甚至连饭都不一定管我。我生之前问过我妈,如果我婆婆对我不好,我能不能回娘家坐月子?可我妈一口拒绝了。说没有女儿在娘家坐月子的。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先例。”
张玲玲抽泣着看了眼怀中突然哭起来的女儿,“她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生来就像低人一等。就算我不在乎怎么坐月子,就算我愿意抚养她长大。可她在我们家一定不会兴奋的。”
江肆月看见张玲玲小腹处隐约有一条竖着的血迹渗出,她记得剖腹产早期是竖着,后来为了一些诸如模特类的职业女性不会被剖腹产影响,改成横切口并且在小腹下方很容易遮挡。
她小声问身边的谷医生,“张玲玲是剖腹产?”
谷医生点头,“所以着急。再不弄她下来,伤口挣开就麻烦了。”
当然此刻半疯癫状态的张玲玲压根不会管肚子上的伤口,她只是在绝望地发泄。
她不停地在说着自己和女儿以后会过得有多惨,对明明还没有发生的情况却恐惧成这样。
都是平日里潜移默化造成的。
“是,你说得都对!”江肆月开口,“我很理解你说的,因为我也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她在心里默默道歉,爹娘,对不起,我都是为了救人才摸黑你们。
但,在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确实比城里更严重。
纵使不是发生在江肆月身上,说起重男轻女的事,也是信手拈来。
“我是农村人。你们都知道现在在农村大家都是凭工分分钱分粮。当然是男劳力赚的多。光凭这一点儿老百姓们也更愿意生男孩。何况生了男孩长大是往家里娶媳妇儿,给家里添丁,还能留在身边照顾自己。
相反生个女孩,长大了会嫁到别人家,去伺候别人一家老小。”
张玲玲无意识地轻晃着怀中的婴儿,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肆月。
不光张玲玲,所有能听见她俩对话的人,都无法反驳,这是很普遍的社会现象。
每个人不是亲身经历过就是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