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小虫,一只非常非常小的小虫,在地面上阴暗爬行都没人会注意那种,生存在食物链的最底层。
出生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世界非常大,我的世界非常小,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洞穴。
很幸运的是,我们这一窝卵蛹,没有被其他觅食的高级别凶暴蛊虫找到吃掉,避免了惨死卵中的悲惨下场。
我没有名字,只是一只普通的雪蚕,一种最低级最弱小的蛊虫,但却有无限的可能性的蛊虫。
和身边成千上万只兄弟姐妹一样,毫无特点。
通体雪白的我,来到世界的第一天,睁开我豆大的翡翠眼睛,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周围是我成千上万的相同的兄弟姐妹,其中有几只比我还先破壳而出,正在缓慢的蠕动着。
它们仔细的挑取生命力微弱的兄弟姐妹未破壳的蛹吃掉,这是我们出生的第一餐,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食物来源。
虽然是非常弱小的一类雪蚕蛊虫,但微弱的血脉还是能传达出一些基本的讯息。
作为雪蚕这样的生物,雪蚕蛊虫的父母从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蚕蛹成功产出来,就已经完成了作为父母的义务。
而父母最大的责任心体现,就是寻找的那个安全地方产卵是否真的安全了。
没有责任心的雪蚕父母随便产出的卵,基本上是不可避免被觅食的蟾蜍青蛙等蛊虫一类的吃掉。
所以,我还算幸运,遇到了靠谱的雪蚕父母。
但这也不能怪它们,成年的未进化雪蚕父母也仅仅拥有自保能力,根本守护不住巢穴这种东西。
幼小的我,睁开双眼,周围几只破壳的兄弟姐妹,早早已经挑选好了它们的食物,早就大快朵颐起来。
我看了看自己幼小的身躯,再看看那几只先破壳的兄弟姐妹,还是找到了细微的不同。
我好瘦小。
一般来说都是最强壮的个体才能率先破壳,但我应该是个例外。
因为弱小营养不良,蚕蛹的壳困不住我,也提供不了营养才被迫出来的。
这很难说是一件好事,也不一定是坏事。
未曾睁眼就死掉的话,也不必体验世界的苦难。提前出来,这弱小的身躯……简直是累赘。
咕噜咕噜的,我的肚子饿了,叫的很大声。
因为弱小,才更应该进补,怜悯的看着未曾破壳的兄弟姐妹,寻找一只生命力微弱的,破开它的茧蛹,吸食里面的汁水,咀嚼里面不完全的肉体。
这就是我生命的第一餐。
美味也和它不搭边,仅仅是提供生命存活的能量。
也不要怪我残忍,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如此弱小的我们离巢之后,也会成为别的动物的口粮,不如先集中供养几只,强大后起码能躲避天敌的追捕。
我们之间,是注定只能活一些个体的。
我成为我们,合为一体,我替代我们活下去。
如此安慰着自己,闭着眼啃食。
转眼间。
天空已经变换了二十个日夜,虽说如此,这个世界的太阳很阴暗,和黑夜没什么区别。
兄弟姐妹们基本上都已经破壳了,大概有几百只。
在与后破壳的兄弟姐妹一阵厮杀后,只剩下百只出头。
我很幸运的在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了。
但可能是先天不足,我的身躯仍是里面较小的。
其实之前有和兄弟姐妹们用虫语交谈过,但它们懵懂的蠢笨,简直和我不像一种生物。
也就绝了这样的心思,和蠢人,不,蠢虫交流注定是白费力气。
这也许就是上天关闭了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窗吧。
身体如此弱小的原因,可能也是营养都被脑袋吸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