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日才与太子妃一见,怎么如此熟稔?”
“这不就是娘亲从前与我说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咯!王兄你快去吧!怎么好让大齐的太子殿下等你呢?”
恒悦将芃桑推出了房门,急急地关上房门,跳回床上,连回笼觉都睡得很美,梦里都是鸳鸯成对、蝴蝶成双的情景。
而这一边东宫的太子妃,在芃桑到来求见太子时,便起身准备退出正殿。
太子趁她起身时拉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要往哪里去?来日里共治天下,你也要避开吗?”
“朝政这种伤脑筋的事,就非得拖上我吗?”宋君君无奈笑道,“我派人去找了何瞻,他大约也快到了。昨天他走得匆忙,我还有话没问他呢。我和芃桑又不熟,坐着也是尴尬。何况他是专程来找你,‘有要事相商’的。”
黎明时分,芃桑侍从送过来的拜帖,宋君君也看了。她猜测不是什么轻巧简单的事,否则芃桑也不会这么急着见太子。
“唉,那好吧。”太子叹着气,嘴上说着好,可攥着宋君君不肯撒手,还伸长了脖子,朝宋君君歪过头去。
“做什么?”
“你说呢?”太子点了点偏过去的脸颊,嘴角挂着笑。
“不行,芃桑马上到了,让人家看到多不好?你脸皮厚,我可是脸皮薄的呢!”
“不会。慎孤在外头,我不传召,芃桑是不会进来的。快点,就一下嘛!”太子圈住宋君君,竟还撒起娇来。
宋君君拗不过他,只好在他脸颊上飞快落下一吻,趁他还未回神之际,拎起裙摆夺门而出,带着门口的文鑫飞速逃离“现场”。
她与太子在一处的时候,大多是甜蜜的,可顺着走廊拐到前院凉亭,望见何瞻落寞的背影,宋君君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天下有情人,大多最终是不能成眷属的。而有情人变兄妹,如此荒唐惊骇,恐怕令人更加难以接受。
“文鑫,你去取昨日郡主送的那壶酒来。”宋君君吩咐文鑫。
“何公子,坐。”宋君君走上前去。
“见过太子妃。微臣立听懿训即可,不敢就坐。”何瞻弯腰行礼。
“此处无外人,我也不喜欢繁琐的礼仪。你只听我唤你‘何公子’,便知我今日只当你是那日万客庄侠义心肠的少年郎。坐吧。”
何瞻推辞不过,只得坐下。只是格外拘谨束缚,全然没有当初的恣意洒脱。
见此情状,宋君君不免唏嘘。她昨日意外在驿馆见到何瞻时,就想好好劝一劝他。
只不过古丘郡主在,返程时,何瞻又要尽早回去礼部复命,东宫的侍从又奉了太子在京城四处找她,太子急得很,生怕她情绪抑郁。她只好回了东宫。
“昨日我便想问你,你急着复命,我也不拦你。只是今日喊你来,还是要问上一句,牡丹的事……何太傅知道了吗?”宋君君迟疑着,仍是先问正事。
何瞻闻言,先是摇了摇头,又猜测道:
“也许知道了吧。”
“为何?你这两日,没有抽空去太傅府吗?牡丹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宋君君是想着,过几日牡丹头七,她是何太傅的亲生女儿,于情于理,太傅也总该遣人去一趟,总不能所有的丧仪,都交给鸳鸯堂去操办吧?
“太子妃恕罪,微臣这两日,实在是有心无力……”何瞻拱手作揖,眼眶开始发红。
宋君君宽慰他:
“你有什么罪过呢?有错的是太傅、是李代桃僵的兰姨母女,怎么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
“那日,我若是能早些赶到……我若是劝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