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扯了扯嘴角:“无骨,你到底还是慌张了,你仔细看看周围,这里的灵气都去哪儿了?”
被北云提醒,无骨剑这才惊觉,这四周一丝一毫的灵气都没有。按理来说,大荒不该有这样的地方。
北云笑了两声:“无骨,还记得我对司珏说的话吗?任何法术,配上时间法则,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对无骨剑早有防备,又怎会如此轻易中招。
这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
无骨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地底灵气喷涌而出,北云龙瞳发光,勾唇道:“显吾为意,留惜芳时。”
储存的灵气不多,但借来恢复她的肉身,够了。
不枉她快速结束十劫出来。
无骨剑看着恢复如初的北云,不住后退:“老东西,我该听你的,好好学学阵法的……”
北云起身,伸了个懒腰,伸出一只手,勾手示意,挑眉道:“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无骨剑垂眸,声音弱了下去:“我打不过你的,北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北云的手掌放松,觉得没劲:“行吧。”
“不过……”无骨剑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驱鬼或许没被那姑娘收下,我去,以后,我便是这世间一把普通的剑了,北云,不能再陪你喝酒了,抱歉。”
北云眼睫微颤,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要成为月梦清的佩剑?为什么?灵族当真无法成神吗?就不能‘修改’规则吗?”
无骨剑摆摆剑穗:“不了,成神……太虚无缥缈了,你去做那神吧,你去忍受那无尽痛苦吧,我突然倦了。”
北云静默不语,良久,她如是道:“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
白衣女子从储物戒里拿了一壶酒出来,开封,边喝,边往密林深处走去。
无骨剑听见北云嘴中哼着:
月儿弯弯树儿颤,地上麟儿怀君安,月儿圆圆树巍巍,地上麟儿思君前。高高山冈种白松,君入黄泉侬独生,夜夜呜咽侬心绝,君呀君呀莫怪侬,尚有俗事缠侬身。
无骨剑也跟着哼,哼着哼着,眼眶通红,他仰头看着天,低声道:“老东西啊老东西,灵族原来也会心痛啊,我是感受过了,不知你会不会感受这般滋味。”
他蓦然回忆起,那天晚上,他和山水郎喝酒谈心。
山水郎轻声安抚他:你不是怪物。
或许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已经下不了狠心要夺舍了。
北云的温柔,处处反衬着他的残忍。
“北云,你以后要好好的。”无骨剑看着早已没影儿的远方,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