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舅舅在门口等我，我拜托他把你送去医院，林执他们很快就赶了过去，我没办法在那里待太久。”

“所以又回去找到你的书包，把它从水里捞了出来，偷偷送去医院，结果被林执当作垃圾扔了出来。”斐燃想起这事还有点愤愤不平。

“于是我就捡走了，书包质量不好，泡过水以后开线了，我只拿走了里面有你名字的书本，还有这个挂在上面的小猪。”

原来那次救了我的人是你。

沈予有些记不清落水之后发生的事，只记得再醒来时，林执和斐医生站在床边。

林执跟他说：“要不是斐医生今天在你们学校做心理辅导，正好路过把你救了上来……”

“换成谁在场都会下去救人的，林总这话就客气了。”

舅舅？难道是斐医生？

沈予喉咙发涩，只是叫着他的名字：“斐燃……”

“再后来你就出国了，在你走之前我把我做的小刀送给了你。”

“我化形不稳，不能随便乱跑，又怕你被别人欺负，这个小刀很好用的，不会致命，但伤到人会痛。”

“本来我以为你不在的日子会很难熬，不过好在我们部门有几个国外的同事，我拜托他帮我弄到了你毕业时的照片。”

他将沈予身上的被子裹得紧了些，伸出指尖抹了抹他眼角的水痕，接着轻笑了一声。

用仿佛向神祷告般虔诚的语气，一字字认真道，“我没有骗你吧，我真的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视线措不及防地撞上他，目光却一动不动的落在斐燃的脸上。

他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恍如隔世。

翻过岁月和时间的涌流，曾经那个在暗中多次保护他的少年和面前这个高大挺拔的青年重叠。

过去的画面如洪水猛兽般向汹涌而来，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百爪挠心都不够表达他此刻的情绪。

只觉须进臾间，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噗通，噗通。

沈予被一句话搅得狂跳不已。

他伸手将斐燃搂紧了一些，手指一点点地轻抚着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慰他。

“是真的，你可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陪伴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我经常会想，怎么能有人那么惹人心疼呢？我很小就被扔出来独立生活了，在这里我没有其他朋友。”

“虽然你不认识我了，在我无聊的时候，总会去偷偷看你，看着你读书，看着你和林琅打闹，看着你夜晚总是偷偷哭鼻子。”

“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梦魇想要把你吞掉，你只是偶尔做一些噩梦，我会趴在床边给你哼歌，那是我很快乐的时光。”

他的感情从来不是一蹴而就。两个看似不同的人，灵魂却一直随着漫长岁月在无形中不断交缠，最后交融成一体，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