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冉家坝的时候,庆山海没有让他们搞任何的欢送仪式。
他只是在学校里给娃娃们上了最后一节班会课。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娃娃们长大了很多,也多读了很多书,而这些并不是庆山海的功劳。
而是娃娃们,本身就有着极强的学习欲望。
“老师,我们就这么走了嘛?”
站在离村的山岗上,尕娃子捏着衣角,忍不住的回头望。
现在不过凌晨五点,冉家坝还处在一片漆黑朦胧之中,只能依稀的听见几声鸡鸣。
“舍不得?”
庆山海淡淡一笑,站在尕娃子身边,轻轻说道。
“嗯......”
尕娃子转头看了庆山海一眼,那淳朴良善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其他的情绪。
“老师......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尕娃子问。
庆山海点头道:“当然可以了,会回来的。”
听庆山海这么说,尕娃子却还是有些疑虑,他其实不仅是舍不得冉家坝,他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外面的世界,也害怕自己能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
他是个孤儿。
是个被遗弃的人,也是从小在山林里长大的孩子,他很想问师父,自己可不可以不出去,他不是不喜欢庆老师,他只是不想离开树屋,离开自己熟悉的一切。
一年过去了,尕娃子也长高了一些。
事实上,尕娃子除了像个黑炭,他的五官和身材其实都算得上匀称,或许是从小跟着张巨灵屁股后面练拳的缘故,也或许是天赋异禀,尕娃子的力气很大。
就他这个岁数,居然只有成年人才能和他扳扳手腕,也就是这个原因,张巨灵才会嘱咐他别和其他娃娃有肢体冲突,不然就会像蛮子一样,被尕娃子自以为的轻轻一推,最后撞得头破血流。
“走吧,尕娃子。”
庆山海摸了摸尕娃子的头,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冉家坝。
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足以洗涤人心灵的世外桃源。
“尕娃子,你想过要一个名字吗?”
庆山海问。
尕娃子歪着脑袋,使劲想了想说道:“尕娃子可以叫尕娃子吗?”
庆山海笑道:“当然可以了,但尕娃子不是名字,因为没有姓尕的人。”
“啊?那......老师......我也不知道我姓啥子勒,伯伯一直就喊我尕娃子,喊了好多好多年啦!”
尕娃子有些丧气,不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而是师父并没有给自己赐姓。
“嗯......其实名字这件事......”
庆山海受张大家之托,在尕娃子离开冉家坝的时候,给他取一个名字。
新的名字,就意味着尕娃子即将和过去的自己告别,真正的摆脱野孩子的痛苦。
庆山海也有些疑惑,他疑惑以张大家的文学造诣,给尕娃子取一个合适的名字那不应该是信手拈来吗?
可为何张大家要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呢?
想不明白,庆山海索性不再多想。
突然,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句诗词,也就是这句诗词,庆山海扭头看着身边的尕娃子,他一下子就觉得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