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郎和沈玉汝看见两人,脸上却都露出明显的欢喜。
“你们怎么来了?”柳玉郎甚至放下手中的剪子,亲自迎了上去,“都这个时候了,怎么突然过来?”
沈玉汝虽然没起身,却也笑吟吟地望着两人,秀丽的脸上挂满了慈爱之色。
让她看起来越发柔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却见柳滢眼圈一红,突然便哽咽道:“爹,我派人去看望了姐姐,请她明日到府上做客,想要跟她好好说说话。
可是姐姐她……她不仅拒绝了我的邀约,还将我派去的人赶了出来,不准她们再去。
爹,你说姐姐她……是不是在记恨当年的事,所以才一直不肯回来?也不愿见我?”
她的语气越说越伤心,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甚至溢出了晶莹的泪水。
“当年那些嫁妆,终究是我占了便宜,对不住姐姐。姐姐便是恨我,我也甘愿受着。
可她这些年一直不肯回来,我担心……她因为当年的事,心中对爹爹和娘亲也有了怨怼。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再也无颜面对爹爹和娘亲。”
说到最后,她的泪珠串串滚落,虽然面容依旧刻薄,可这么一哭,倒是越发惹人怜惜起来。
柳玉郎原本温和的脸色,便在她的这一番哭诉中,一点点阴沉下来。
就连见到柳滢和蒋莲后扬起的笑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年分明是她自己糊涂,哪里能怪你?”他不悦地怒斥道,不过这番怒火并非冲着柳滢,而是冲着远在谢家的柳氏。
“当初你和蒋林定了亲,以蒋家的门第,我们已是高攀,若是再薄了你的嫁妆,蒋家人如何看你?”
他说到这里,又温和地安慰柳滢,“你不必觉得愧疚,当年是她非要嫁给那人,这些年她便是在外头吃再多的苦,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如何能够怪你?”
柳滢心中得意,声音却哽咽:“可是……她毕竟是姐姐,如今她既然回来,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继续受苦。”
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柳玉郎的脸色,又继续说道,“更何况,外甥拜了金神医为师,如今这府城不知有多少人已经盯上他,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柳玉郎一听见她这话,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你姐姐的确胡闹!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她不让孩子好好念书,竟让他拜了金神医为师!难不成,还想让他以后当个大夫不成?”
说到最后,他狠狠一甩袖子,显然十分生气。
柳滢见状,便接着拱火:“我这些日子听说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外甥,这才想见姐姐一面,好提醒她。
只是怕她心中厌我,我便先派了人去邀请,让她到通判府做客。
我本想着,不管姐姐是否愿意原谅我,只要他们到了通判府,旁人见了,日后总要顾忌几分,不敢再像如今这般肆无忌惮。
却是不想,姐姐竟然如此恨我,我亲自派人去请,她也不愿意来,还为了赌气,故意将人赶了出来。
她这样做,府城那些人定能猜到她与我有了龃龉,今后怕是要变本加厉,再无顾忌,直接对外甥下手。
外甥如今也才十几岁,哪里能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
原本我还想,先将姐姐请到府上,然后劝她将外甥带回家,让爹和娘都好好瞧瞧,却没想到……”
说到最后,她的眼圈再度一红,眼泪瞬间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