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被打入了冷宫。
熙宁帝却余怒未消,又特地派王公公去永昌侯府,将谢长荣狠狠申饬了一番,骂他不忠不孝,违抗皇命,未能将谢枢照顾好。
这话几乎是断绝了谢长荣一脉的后路。
谢长荣背上不忠不孝之名,他的子嗣自然也要受人唾骂。
别说科举做官,怕是连亲事都说不成。
谢长荣被骂得狗血喷头,却不敢询问王公公缘由。
直到王公公离开,他赤红着双眼,死死瞪着新任永昌侯谢云宁:“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跑去陛下面前胡说八道,诬告我不孝?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你已经做了永昌侯,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他声嘶力竭,像是绝望的困兽。
谢云霄同样目光赤红,怨恨地看着谢云宁。
若非有人拦着,他早已扑上去跟谢云宁拼命。
王公公虽然骂的是谢长荣,可他和母亲也得跪着旁听。
那些话也是在狠狠打他们的脸,断绝他们的后路。
让谢云霄如何不恨?
谢云宁目光冷然,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们这可就冤枉了我,我可从未入宫告状。
你们之所以被陛下厌弃,可是全拜谢长欢和谢云嫣所赐。”
“这不可能!”谢长荣根本不信,“淑妃娘娘怀了身孕,云嫣又向来乖巧懂事,怎么可能触怒陛下?”
“怎么可能?”谢云宁笑得极为讽刺,“你可知,谢长欢为何要将谢云嫣接入宫中?”
谢云霄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她怀了身孕,又被陛下禁足,这才让我姐入宫陪伴!”
“谢长荣,这话你信吗?”谢云宁嘲讽地看着谢长荣,“你你其实早就猜到了啊?只是心怀侥幸,希望她们能够成功,得到陛下宠爱罢了。”
谢云霄听着他这话不对劲,当即勃然大怒:“谢云宁,你胡说什么!你敢侮辱我姐名誉?”
“侮辱?”谢云宁不屑地瞥他一眼,“谢云霄,你究竟是真蠢,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知道陛下为何如此震怒,将怀孕的淑妃打入冷宫吗?
她竟然想给陛下用药,让陛下临幸谢云嫣!
那药还能让人上瘾,乃是卫国人特地用来祸乱我国皇室和朝堂之物!
淑妃胆大包天,为了邀宠竟险些便被卫国人利用,害了陛下!
若非如此,陛下又岂会如此震怒?”
听到这话,谢长荣一家三口当即如丧考妣,面上一片死灰之色。
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完了。
谢云宁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编排陛下。
他能说出这番内情,恐怕本就是陛下授意。
否则这等丑事,又岂会让人知晓?
谢云宁脸色铁青:“不仅你们被陛下厌弃,就连我这个新任永昌侯也要受牵连。
从今往后,永昌侯府怕是要彻底沦为摆设,再无可能得到重用。
你们说,我该如何报答你们?”
谢长荣三人当即吓得缩起身子,生怕谢云宁打击报复。
陛下如今怕是已经对他们深恶痛绝,即便知道谢云宁故意磋磨,恐怕也不会生气,反倒还要拍手称快,给谢云宁好处。
思及此,三人不禁越发惶恐,心底绝望又茫然,甚至生出几分死意。
他们如今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