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敌可强于我,却不可囚我,亦不可退我。
这是她师尊教她的第三句话。
既然如此,就让这只妖兽来当她破阶的踏脚石吧。
就在此刻,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刀,顷刻间就爆发出一股浩瀚的刀势,似汇聚了千钧力道,周围席卷的刀气风暴。
一丝一缕皆蕴藏着无尽杀气。
与妖兽钩爪相击的瞬间,犹如核弹炸响的巨大爆破声,猛然在耳畔无限环绕扩散。
妖兽的身躯也瞬间被撞飞,顿时痛苦地倒地哀嚎着,刀气不断割裂它的躯体。
更有一些锋锐的刀气钻进它的体内,由内到外地冲击着它的躯体。
尖锐的惨叫伴随着血肉横撞声响彻整片空间,不断有黑烟从它口中吐出,炙热的气流四处迸射,火团纷飞。
被火焰吞噬的树木都化作火的柴薪,被无情的燃烧成灰烬。
少女额前垂落的发丝被撩开,那犹如临死前反扑的攻击影响不到她分毫,她周身的刀气具象在她身周形成的铠甲。
那些火焰与黑烟甚至触及不到她的衣角,妖兽猩红的眼死死盯着苏酒。
但刀气在它体内咆哮着嘶吼着疯狂撞击,刺得它全身生疼,让它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好半会。
妖兽的气息就萎顿了下去,锋锐迫人的刀光埋葬了尖利的嚎叫。
将昏暗幽深的林中都映得发亮,而刀气卷起的劲风也逐渐湮灭。
偌大的树林被摧折了不少,有些位置只剩一片向下凹陷的坑洞,坎坷泥泞的地面被烧灼,残留下一块块龟裂黑烂的痕迹。
而妖兽原本倒地的身躯也被刀气湮灭的只剩下残骸。
苏酒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刻,她身形一个摇晃,刀尖杵地突然重重踉跄了,身躯猛地向前倒去。
这时,一条强健有力的手臂环过纤瘦的腰肢,轻轻地将少女给圈住。
——是陆商从枝头上跃了下来。
少女头晕目眩仰起脸,方才那一击近乎将她灵窍中的灵气消耗殆尽,这会儿松懈下来便连站都站不稳,因此被人抱着也没什么感觉,就毫无挣扎地靠着人。
陆商将少女半揽半抱的给抱到没有被摧毁的树上靠坐着。
他稍稍低头,垂着眼帘观察气息有些虚弱的红衣少女。
此时周遭的烟灰色雾气已然消散许多,漫山遍野的绿树葱茏,明月悠然高悬,细碎的月华也如同的流沙般倾泻而下。
月光照耀着身侧少女苍白的脸容,她艰难地喘了几口气。
发间的发带早已断裂开了,一头黑发如丝绸般散落开来。
白皙的脖子被妖兽钩爪刮开的伤口冒着出血珠,顺着少女线条流畅的下颌一点点的滑落,像是雪中绽放的红梅,带来一种近乎凄艳的冲击感。
苏酒现在的眼睛聚焦还不太清楚,但依旧牢牢握着手中的长刀。
这是防备的姿态。
——她在防备着自己。
陆商轻易就感知到了这一点,却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宇。
既然这般不信任他,为何还要这般拼命地护着他?
苏酒:倒也没有,就是想借妖兽破个阶罢了。摊手.jpg
娃娃脸少年一手按住苏酒的脑袋,还算轻柔地让她将脸后仰。
少女面若凝脂,眉目却如烈火似刀锋。
陆商略带薄茧的指腹微微陷进柔白的肌肤,按压着划过,留下脆弱的红痕。
少年长长的睫帘上滚动着灿金流光,心中徒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就好像细小的电流从脊梁骨飞窜到头皮,让他浑身上下都是酥酥麻麻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