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师父被戕害如此,双腿差点残废,还能恢复成这般,神情依旧像蛰伏的猎豹锐利,他又有什么理由脆弱,有什么理由寻死觅活?
思忖半响,郑康揩走腮边的泪水,目光炯炯,内心澎湃。
他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
唐雪瑶看着师徒二人如此同仇敌忾,虽然觉得让心中被滔天的恨意覆盖长久来看并不是好事,但此时这股恨意却是支撑二人活下去和行进的动力,只好在心中盘算该如何支持他们,又不至于让他们走向歪路。
“瑶儿。”宁寒转身,浑身的戾气消失殆尽,只剩无限的温柔,“我也要出发了。”
“这么快!”
唐雪瑶抓住宁寒的衣襟,依依不舍的念叨:“行头全部备好了?有没有缺漏?干粮、衣物、银两、武器、药品……”
“都有,都有。”
宁寒弓身搂住唐雪瑶,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轻嗅她的颈边的气息:“你昨晚已经清点过了。”
唐雪瑶展开双臂,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我实在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瑶儿。”
“宁寒……”
“瑶儿……”
刚刚还热血汹涌的郑康此时尴尬得面红耳赤,小眼神飘忽,假装对自己所在之地很感兴趣。
这个床长得可真像床啊!
这张桌子长得也真像桌子!
温存好一会,唐雪瑶才主动离开怀抱,推了一把宁寒。
“走吧,早点走,早点找到落脚地,记住千万不要勉强。”
“遵命。”
宁寒弯眸,水光缱绻的眼里浑是她的倒影。
唐雪瑶遮住他的眼睛,怕自己再看会忍不出哭出来。
“走吧!”
预订的时辰已到,宁寒一行人装扮成村夫的模样,从宁王府的偏门离开。
宁寒骑在马上,遥遥地和唐雪瑶对望,眼里是剪不断理不清的情丝。
等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唐雪瑶才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让宁寒的眼睛刻在自己心里。
“王妃……”阿梅轻轻呼唤,被阿兰拦下。
王妃会处理好的,阿兰用口型说。
好一会后,唐雪瑶才睁开眼,带头离开,“走吧,百草堂该开门了。”
阿梅和阿兰担忧的对视一眼,忙跟上了。
由于外界没有人知道宁寒早已恢复的消息,因此日子风平浪静,没有人发现宁寒和府中家丁的消失。
唐雪瑶也假装无事发生,经营着百草堂,时不时派人打听小桃的下落。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在唐雪瑶以为不会再有事情发生时,阿梅却领着太子来了百草堂。
和以往风流的调侃笑意不同,这次太子忧心忡忡,嘴角甚至起了个泡。
“唐雪瑶,救我!”
“……”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唐雪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