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半晌后将酒精送来,年世兰这时已将房门反锁住。
“侧福晋,酒我给您放在门口了。”
待他走后,年世兰才打开房门,将酒拿进来。用手帕浸湿后,在弘历的额头和腋下擦拭着。
弘历因为高热,迷迷糊糊叫着额娘。
年世兰心如刀绞,“额娘在,弘历不怕,额娘在呢。”
然后紧紧握着他的小手。
“世兰!”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知道是胤禛回来了,年世兰起身走到门口。
“你开门世兰!”胤禛焦急万分拍打着门。
年世兰轻声开口,“四爷,你不能进来。”
“别闹,快开门。”
听到弘历出天花,他在席间险些站不住,放下酒杯立刻赶了回来。
“你没出过天花,这屋里不能待。”年世兰问过苏培盛。
“我种过痘了。”胤禛解释。
“不保险。”
据府医所说,种过痘的人不过是出天花时成活率高些,但也不是百分之百。
胤禛简直想踹开这扇门。
“四爷,清和还在青柔那里。”
青柔一个人,她总是不放心的,如果有胤禛在外,她至少能踏实的陪在弘历身边。
“爷不放心你。”
年世兰心头一酸,但还是强忍住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我儿时出过天花,不碍事的。”
胤禛没有说话。
空气陷入平静,但年世兰看着门窗后的影子,知道他还未离开。
“四爷……”年世兰语气恳求。
胤禛握紧双拳重重捶了下门,这种时候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夜,胤禛没有离开,年世兰也没睡。
弘历高烧不退,一直反反复复,年世兰在床边坐了一夜,不时用酒精擦拭全身给他降温。
而胤禛则是在门外的石阶上守着。
今夜八月十五,半空的明月是那样圆。
胤禛不敢想如果她们母子有个万一,自己该怎么办。
苏培盛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毕竟能熬过天花的孩子不多,而且现在无论说什么,主子爷恐怕也听不进去。
幸好在后半夜,弘历的烧渐渐退了下去。
年世兰在察觉到后,反反复复摸了好几遍,又把自己额头探过去贴了贴,在确认温度退了后,趴在床上喜极而泣。
门外的胤禛听闻动静,立刻站起来。
“世兰,怎么了?”
年世兰啜泣着,“弘历,弘历的烧退了。”
胤禛如释重负,一直紧绷的面色这才和缓些。
不过,虽然烧退了,但人还是昏迷着,年世兰叫他还是没有反应。
关关难,关关过吧。
弘历都这样坚强,她这个做额娘的又怎能不打起精神,她就不信,自己儿子熬不去这关。
有了这股劲儿,年世兰走到桌前猛喝了几口水,而后走到床边继续守着。
这时,府医的桑菊饮也煮好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