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总算意识到,面前的女人并非善茬。
句句绵里藏针。
看似大度的话,实则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他一时下不来面子,不知道如何接话,卫枕钰淡淡的瞥了一眼,笑的意味不明。
“公子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话落,她朝着宫默微微颔首。
有东家在,无须去知州那边叨扰雅兴。
萧盛凝视着她的背影,手指缓缓握成了拳。
很好。
他记住这个女人了,她接连两次落他的面子,甚至还是当众……
萧盛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
他忽然再度出声:“卫掌事,在下实在是好奇,你的炭笔画如何学得?师从何处?”
因着他的声音实在不算小,以至于引来好多人的注视。
卫枕钰眸色冷淡,缓缓抬眸看了过去。
“公子想学?”
“这是自然,我想诸位公子也好奇的很。”
卫枕钰长睫微微颤动,宫默脸色微冷,刚准备开口,就听那个瑰艳的女人淡声笑。
“无师自通,怎么?公子要拜师吗?”
空气倏然安静。
浓浓的火药气息蔓延在两人之间,一些精明人霎时屏住呼吸。
咋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萧盛终于收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轻慢心态。
面前的这个女人对他似乎有着不小的敌意。
好半晌,他才笑着开口道:“卫掌事果然天资绝艳,不过这炭笔画我还真是想学上一学。”
“故而……”
他恶劣的勾起唇角:“确实也存了拜师的心思。”
卫枕钰清淡如水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后提唇淡笑。
“哦?公子能被邀请到文竹宴,可谓才华横溢,居然甘愿拜一介商贾为师?”
“有何不可?博众家之长,方能学到其中百般不同。”
卫枕钰哂笑一声,走至前面再度拿起炭笔。
“拜师可以,条件有三。”
“其一,我再作一幅画,能模仿有八成之像。”
“其二,作画速度不能超过我的两倍。”
“其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向来说一不二,还得公子多多包涵。”
只是说到为父那两个字的时候,卫枕钰有意无意的咬重了字音。
这下就连知州都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
萧盛脸色终于变了。
要是到现在还提听不出来面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在为难自己,他就不用活了。
英俊的脸上此时布满黑云,他绷紧嘴唇,死死的盯着面前人。
苏涟看着当下僵持的一幕,手指微微抓紧旁边的衣袖,眸中波光敛艳。
本来还想着没有机会出头,没想到这个女人自己发神经,倒是给了她机会。
她想到这儿,抬手抚了抚耳边的头发,这才缓步走过来。
“卫掌事,你的条件未免有些苛刻,众人都知你此画极为特别,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学会。”
卫枕钰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那按照姑娘的意思是,对这位公子不是很自信咯?”
说到这儿,她又壮似无意地眯起了眼睛。
“哦,不对不对。”
“没记错的话,你们二位是夫妻,对吧?”
她话音落下,宗正川陡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