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我在别的县镇也喝过,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惊喜。这便是最细腻、最灼热的欲望!”朱二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福感,得意扬扬地介绍着、品味着。“毫无疑问,老头春,定然有着高贵而神秘的配方!”
张二锤连连点头称是。
这老头春的味道是当真销魂。随着越喝越多,浑身越加舒畅,仿佛每道筋脉都得到了滋润,舒展开来。二人推杯换盏,一坛酒很快就要见底。
“伙计!伙计!”朱二高声唤着小二。他的酒兴已完全就绪,转过头又非常熟稔地跟张二锤讲起了话。“张兄,今天就让一切尽在酒盅中!”
“今日能与朱兄相见相识,实属在下荣幸!便陪同朱兄疯狂纵欲和心醉神迷一场又如何!”张二锤豪气地举起杯,再无丝毫拘谨。
“张兄你可知道,我没什么大志,就只好酒这一口。托大讲一句,这天下间的酒,是好是差,我只需一闻便知。这老头春,细腻醇厚、回味久长,是我近些年来喝过的较为不错的酒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不禁相视一笑。
“的确,香气浓郁又辣不呛喉,相信老头喝了亦可复春,实无愧于好酒名头!”张二锤再度发自内心地赞叹道。他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酒,乡下人的目光用力射在酒杯上。
“干了!喝酒就喝老头春,一生只爱一个人!”朱二的语气很轻快,每一个音节都发得非常完美。
小二终于噔噔噔地赶了来,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快,再给我们上两坛老头春!”
“客官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老头春。”小二面露难色,赔笑回应道,一副抱歉加恭敬的样子。
“什么!那我这喝的是什么?”朱二顿时硬绷了笑脸,瞪着眼睛看着小二,语气非常严肃。
张二锤也猝不及防地陷入了高品质的沉默当中。小二的话,突然使两个酒鬼都感到有些羞愧难当。
“客官,您说的要本店最好的酒,您二人现喝着的正是本店最顶尖的好酒——本地精酿。”
“你们香珍楼都有些什么酒?有没有老头春?给我上两坛老头春。”朱二微微皱着眉,他的口气急遽而有些凝重。
“除了本地精酿,还有白木香曲、青竹菊、红薯酒、醉春、土叶春,就是没有老头春。”小二如数家珍,神态自然、坚定。
“那随便上一个吧!”朱二若无其事地说完,忽然掉头问了问张二锤。“张兄,你平日里都喝的什么酒?要不你看看要哪个?”
“随便吧。我平时也就喝本地精酿多一点……”张二锤从沉默中慢慢吐出几个字,表了个态。
沉默突然变得更沉重而肆无忌惮。
朱二又是一愣,和张二锤对视一眼,表情变得更加僵硬。二人一言不发,而后眼睛忽忽闪闪各看了向别处。
一阵风进来,刮起还未完全淡去的血腥味,又吹上了脸。谢天谢地,血腥味打断了有害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