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锤眉梢一挑,表示非常怀疑。他感觉到,老板应该是虚构了一个猖獗的故事。
“本还想询询底价,既如此,我便也不强求老板割爱了。”张二锤理性沉思了一会,轻轻摇摇头。
“少侠别这样!”老板的兴奋顿时丧失了一大半斗志,慌忙拉住张二锤用力劝慰。“沉沦在这里终不能展示它的真价值,很明显,它适合与你一同行走江湖、征服天下。”
“我未征服天下,已经被它的价格征服了。”
“神器嘛,神超形越,高价格自然对应着它的重大价值与标志艺术。其实呢,你稍微争取一下下,小小加点钱就能拿下它了。你看,它正嗷嗷亟待一个年轻有力的新菊花,以发挥它最凶猛的用途。”
“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无须如此凶烈。于我也可有可无,你知道,我都打算裸奔的。”
“少侠过分求全责备了。难道你不希望人生更为气象勃发,能有无限矍铄清爽么?这样吧,就二百五十两!二百五十两买个身心康健,包你坐得舒舒服服。你也看得出,这套装备可使人马互相促进,得法合度,免为不适所侵凌。推而论之,更能挽救身体疲弱、精神衰颓与人格堕落!”
老板情感愈发热烈,实用与学理并发鼓荡劝勉,大肆发挥着他灵敏的职业智慧。
“可是,这高手马具套在白额神驹身上,似乎不太合适啊!”张二锤眼角一觑,暗中比划了一下大小,这套马具的尺寸的确不够职业化。
“少侠莫慌!这还有一副小一点的。“
看着老板翻出来一副一模一样的小尺寸高手马具,张二锤心里发紧,口中一言不发,但眼睛不由不主地湿润了。
“做人要懂得变通嘛!”老板面色磊落一惭,脸上挤出笃实的笑意。
正在此时,马厩里的白额神驹挑衅般提高了嗓门,发出了制裁实用的呼声。声音顺风吹来,非常清晰。
在二人的眼底下,白额神驹义无反顾地又一挺身,腿上肌肉紧强挺实,积储之力爆发,俨然疾驰之态!格外狂傲,它似乎还想在马厩里痛痛快快地乱撞混闹一番,但意志疯魔于身体之外,它的动作忽然间有些卡顿。然而,白额神驹神经坚强,自尊心十足,只悄然别过头去。
“另见少侠气宇非凡,本行特破例加送两日精选草料和一双上等猪皮马靴!少侠意下如何?”老板忽然紧张兮兮,像个地下工作引导人,用比较严肃的声调急急说道。
张二锤轻轻抬一下手,正想应下来,突然发现白额神驹的操练不再炽烈。
它的打鼻声莫名其妙地歇止了,似转入呜咽。在圈里慢腾腾地踱着步,神态抑郁寡欢,泯然众马矣。忽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劳形疲神,整个马身肉眼可见在颤抖着。
白额神驹勉力撅起嘴好像还想高歌一曲,只是,虽然情怀到位并且十分投入,却提不起劲,高音声调残酷地滑转成了牙龈脓肿的低音。
猛马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一副既可怜又痛苦的麻木模样。这种无意识无理性的姿态,为它方才的行为增加了许多明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