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锤喉头一紧,连忙侧身一仰,转过头去。
一片削薄的光直直照下来,挤压着人的视线。在这一晃神的瞬间,徐木瓜已跃入他的眼帘——她骤然暴起,像发了情般飞扑过来,动作很大,破绽百出,但就那么诡异地就到了身前!
张二锤本有充足的时间作出反应,但他似乎被徐木瓜的神情给迷惑到了——她始终那副温情脉脉又奇奇怪怪的神色。还有她宏伟敦实的身段,也实在令他大为惊异,一时忘了动作。
徐木瓜,好名字,很贴切。
闪电般的绝命一击!
简短直率,如此之速!张二锤脚步刚稍稍提起,便被打下了台。
不可能的事发生了,又是突然结束的演出!但这次的绝命一击并不致命,那姿势,犹如失足摔了下去一般,甚至张二锤浑身上下都安然无恙,压根没有受到一丝伤害。这让他心中涌起的一阵小小的惊悸全然凝聚在了眉头之上。
这时台下的声音停顿一下,大家便极其不礼貌地欢呼了起来。
朱二愕然张大了嘴巴,事态的发展让他摸不着头脑。满怀憧憬与信心的脸色被从天而降的难受遮了去,他仿佛历经了一场刚刚开始便突然结束的悲哀爱情,听见了自己小心肝粉碎的声响。
二人出了比武会场,沉默地并肩走着。
街上的嘈杂比会场要文雅许多,但仍足以冲淡沉默的尴尬。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只继续走着。
午后的空气中,有着急的问号徜徉其间。微风裹挟着好奇拂过,发丝随风飘动间,朱二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悠然随意之态。
“张兄,说说吧。”
“说什么?”张二锤微微闪过一丝苦笑,却坦然自若地反问道。他像没事似的以淳朴乡下人的姿势伫步不前。
“你说说什么!”看到他脸上的困惑,朱二捶胸顿足觉得不可思议,出口的语气近乎一种质问。“收钱办事,你却背叛了我!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
“我还没收钱……”张二锤耸了耸肩,故意让语气显得漫不经心。看着朱二吃瘪,他忽然有种奇异的快感,但他语气中并无丝毫挑衅。
“我们已达成了协议,但你忘得一干二净!这最起码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正当交易。况且你还发了毒誓,要做一个倾情付出身心的保镖!”
“是你猝不及防打断了我的施法,眼看我本来就要拿下的了……”
“张兄,你武功高强、百折不挠、残酷无情,怎可能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会影响到你的发挥?”朱二皱起眉头瞪着眼睛,目光审视着张二锤,神情精明而庄严。“可别想赖我!再说,我也适时提醒了你,你本应立即迅速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那关头实在已气喘吁吁,心有余而力不足。”张二锤清澈平静地叹了口气,准备搪塞过去。
“简直离了大谱!你不是应该有各种千奇百怪的花招么,绝不至于如此!”朱二忿忿地盯着张二锤。
“或许是我还不太适应那里吵吵嚷嚷的氛围,着实有些晕头转向了,所以我的大脑触发了保护机制,经过再三斟酌、权衡利弊,它宕机了。”张二锤搜肠刮肚尝试着解释道,但一切听起来的确像无法理解和操控的狡辩,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低劣的造假手艺,换来了一阵冗长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