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仇人的女儿!张二锤强迫自己吞咽了一下,而后假咳一声,故作冷漠地摇摇头,撇脱其中的微妙。
“你爹在哪?”张二锤强作严厉而凶狠地瞪了郑一朵一眼。以防表现得不够明显,他霍地站起了身,抬头挺胸立如寒松!“李轻车,他在哪?”
语气严肃而坚定。他要把主导权控制在手中。
“见家长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
太浓情蜜意了!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效果。张二锤无法呼吸,此时此刻,似乎也不再需要呼吸。他感觉非常不现实,无法做任何决定。
“镇定一些。难道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主动找上你?”郑一朵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他,悠悠说道。她明亮澄澈的眼眸仍不住地闪着笑意。
“为什么?”求知欲充盈双眸。绷紧的神经反而松开了,张二锤暂且刹车,等着谜底露出水面。
“因为我想告诉你,年代久远的过往里,或者存在很多误会。”郑一朵想了一下之后,便又扬起一条眉毛。“我想帮忙化解一下,挽救弃置冷宫一息仅存的师门关系。”
好有一翻真诚与热情。可惜只能是费力多而成效少,悲哉!张二锤惊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略微迟疑之后,随后清清嗓子。
“误会与否,恐怕非你所能定性。”他的口气开始明确,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性可言。“既定事实确凿在历史记事簿上。有错就要认,有罪就要罚,家有家法,门有门规。”
“什么错什么罪?”郑一朵不为所动,她似乎很困惑。
“你不知道?那可是无法挽回的重罪。”
“什么无法挽回?”郑一朵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一脸疑惑地望着张二锤。怀疑是应有的态度,但她渴望解脱理事的眼神渐渐没了把握。
看来,她的情绪虽然不加遮掩,但显然对事情一知半解。
“莫再纠结了。如今我们这一辈再怎么说,也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她不知道,张二锤也不忍心让她知道其中的虚伪假饰与冷酷不情。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他希望他的语气表达得够清楚,可惜郑一朵没有领情。
“虽然不知道我爹为何被动脱离师门关系,出来自立门户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但我想,这其中也不至于有着什么不可化解的恨怨吧?”郑一朵抗议,但语气没什么说服力,似乎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过里面包含的质疑恰到好处,推翻了张二锤已经准备不予置评的心态。
“被动脱离师门关系?不至于?”张二锤眼睛一瞪,顿时愕然当场,又气得想笑。
“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嘛!但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你实在天真。改?血迹斑斑的历史如何能够篡改!此恨渺渺无穷期!那已是欺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