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分钟后,检测仪刺耳的警报慢慢解除了,封北的心率和血压终于在药物的作用下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康南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紧握的双手才慢慢松开。此时康南才感觉到自己手掌的疼痛。他将掌心伸到自己面前,只见掌心的皮肉已经破开,一个个弯弯的指甲印里渗出点点血迹。
康南把自己的手放回膝盖处,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可是纤细的手臂明明还在因为刚才的意外而不住的颤抖。
“小伙子,没事了,别害怕。这是你哥吧,他一定会没事的。”坐在他身边的医护看出了他的极度焦虑,出声安慰了他两句。
“谢谢你。”康南用通红的双眼看向身边的医护,对他的及时救助和好心安慰表示感谢。
很快救护车开到了圣彼得医院,封北很快被做好准备的医生推入了严阵以待的手术室。
康南追着担架一路跑到了手术室门口,才停下了自己虚浮的脚步。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代表正在手术的灯亮起了刺眼的红。
康南此时又想起了小时候,老旧的医院里,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噩耗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情绪低落的医生开合着嘴巴,说着无情的结果。而家属除了哭,无能为力,只能接受不幸的结局。
那时候小小的他才知道,他的外公没了,他的外婆没了,他的弟弟没了条腿。他妈妈声嘶力竭的哭喊,过了这么多年仿佛依然还萦绕在他的耳边。
她说,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是死了你一个?为什么?为什么!
康南的眼睛里流下了泪,那是他曾经的伤痛,他也在想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他。
这一次,为什么还不是他?如果封北没有救他,被捅伤的是他,他就不用受到心里的万般的谴责,他就能淡然的面对这一切,要是他运气不好死了,那也不错,索性就能从这个世界解脱了。
康南揪着一颗心,消极的想着另一种能让自己更能接受的可能。
然而他的身体终于在承受了一天的大起大落和一场无情的大雨后防线彻底崩溃。
眼前一黑,颓然倒下的一刹那,康南仿佛听到了张瑞桥焦急的喊叫声。
……
“张院长劳您费心了,您慢走。”
康南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张瑞桥的说话声,然后意识才渐渐的回笼了。
“康南!康南!你是醒了吗?听得见我说话吗?”张瑞桥送走张院长,回头看到了康南眼皮下的眼珠子在不停转动。
康南听见了,是师父在叫他,但是他的眼皮异常沉重,他几次用力想要睁开都没有成功。
慢慢的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张瑞桥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