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喜欢吃鱼,快尝尝这道清蒸竹鱼,鱼是迁子神医于山涧捕得,鲜美得很。”
“瑾瑶姐,你不必待我太好。”越罗心中突生起无边的罪恶之感,像是一切皆是偷取而来,左瑾瑶的这些好,本该是爱屋及乌给予越家真正的越罗。
左瑾瑶闻言稍稍一怔,眸光一沉对越罗道:“阿罗,我待你好并非是因督主所托,我是将你看成自家妹子。我曾说过,你是性情中人,经历诸多以后,我更喜与你这般心思纯净之人为友。”
“瑾瑶姐……”米饭吃在嘴里,越罗的眼泪滴在了碗里。
“阿罗,我并不清楚费学者同你说了些什么,惹得你这般消沉落泪。”左瑾瑶眼看着越罗的眼泪止不住,赶忙递上丝帕,又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偏房道,“可我要告诉你,你的眼泪不单单落在地上,还滴在督主心里。你每哭一回,督主便要心疼……”
“瑾瑶姐,别说了。”越罗难以面对,或者说,她并不相信,在这短暂的光阴里,戮青苏会这般轻易地为了一个女人动心。
左瑾瑶轻轻摇头,又给越罗夹了块水煮肉片,道:“督主知晓你喜食辛辣,但恐冲了药性,故而让厨子将花椒、海椒放得少些,不知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越罗将肉片塞进嘴里,一边嚼咽一边拼命点头。
尽管椒类放得少,可她还是被呛出了眼泪。
“戮厂督用了晚膳?”待吃得差不多了,越罗放下碗筷,询问左瑾瑶。
“督主用过晚膳了,他手头还有许多文书要看,怕夜里惊扰你睡眠,住去了偏房。”左瑾瑶回答。
越罗这才发现书案上的文书已不见了踪影,想是适才洗漱之时越罗未曾注意被人送去了偏房。
左瑾瑶将碗筷收拾,临走时又对越罗道:“阿罗,凡事宽心,我和督主都在,会护着你帮着你。”
因戮青苏住去了偏房,按着他的意思,恐越罗夜里需人服侍,阿杳与万儿、萍儿便轮番守夜。
上半夜是万儿、萍儿看守,越罗念及二人年纪轻小,让她们回房歇息。
可两个丫头哪敢忤逆戮青苏的意思?只说若是越罗夜里有事照看不周恐戮青苏怪罪,请越罗不要顾及她二人,安心歇息便可。
越罗本欲前往偏房请戮青苏收回成命,可萍儿却是跪下身来,对越罗道:“若是夫人当真心疼小婢二人,只需给上一把圆凳,我们靠着拔步床隔台也可睡得着。还请夫人不要让厂公收回成命,若是厂公认准了我与万儿做不成事,早晚要将我二人赶出府去。”
大黎国的丫鬟是登记在册的,万儿与萍儿如今名在戮府,走到哪里都是戮府的丫鬟,若是被赶出府去,有家不能回不说,要想再谋求其它生计难上加难,下场约莫只能饿死街头。
话已至此,越罗只能让万儿与萍儿在此守夜。夜里寒冷,越罗特地让阿杳送来两块毯子与两人御寒,又准备了一些点心,若是守夜饿了可填填肚子。
虽说越罗白日里已然睡去了数个时辰,但这两日耗费了她不少精力,熄灯后不多久,越罗便又酣然入睡。
这一夜,古老的吟诵当中,她看见了一个从未出现在她梦境的身影。
那身影颀长,穿着天青色飞鱼服,他缓缓转过身来,朝越罗伸出了手。
“阿罗。过来。”
正当越罗要将手伸过去时,一只冷箭自暗处射来,“咻”地一声刺穿了他的心脏。
滚烫的液体喷溅而出,落在了越罗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