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入住放好行李,隋冬仔细的洗漱做防晒,这两年她越来越习惯出门旅行坐长途火车,以前被火车声吵的整夜睡不着,现在那些规律的节奏已经完全成了催眠曲,所以第二次来西宁,她的气色和状态比之前还好。
收拾完又把防晒霜放进随身的包里,清远上次就是在青海待了三天,直接晒成了土豆,想起那会儿他从照片看到自己晒成仿佛要去偷袈裟的黑熊精一样,整个人都不好,隋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那些照片和视频都被她一气之下删掉了,除了回忆脑海中的画面,想再看一次都不能。
思及此,又忍不住叹息,清远曾经是她任何时候都能找到的人,他的手机即便是凌晨三四点,隋冬也能打过去。他是宠她上天的人,从北五环穿大半个北京城到南三环给她送煲好的汤,送整个的榴莲,严严实实的用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袋包好,再放进背包里。但那时候他还很拒绝榴莲的味道,却愿意为她捏着鼻子忍受,只为她能在休息日待在出租屋里开开心心的吃点合口味的东西……
这些隋冬都深深的记在心里,但同样不能忘记的,是他几次三番在最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候,却选择了留下她一个人,自己回老家……隋冬也是那个时候被迫学会了一个人面对房屋中介的刁难,一个人面对在北京最后的月亮,一个人面对迷茫……不是说作为男朋友就不能缺席,必须要永远挡在困难面前,但同类的事情重复出现就会失掉好不容易塑造的信任感。
刚分手的时候,隋冬无数次的用这些失望来提醒自己,这个男人不值得她苦苦执着,但却还是受不了没有他的生活,藕断丝连的结果就是他换另一种方式又把她扔下,扔在电话微信的另一头,一个月两个月也不说半句话,她打过去问,只说忙,忙的顾不上,忙的忘了……
隋冬那时候就觉得自己连卫生间都不如,毕竟谁也不能一天不去如厕,但她,却连那样的时刻都没有被想起,实在悲哀的可以。
想起清远,隋冬就是这样喜忧参半,温暖和冰冷共存,刚有打动她内心柔软的好,就马上会关联上让她怀疑自我的严寒。所以要说情感,她可以肯定清远对她是真心实意的,但后来有没有变过还真是不好说。
记得他曾说过一句话“我不可能做的更好了”隋冬那时的感觉就好像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看到了落地的紫色闪电,虽然拼命在召唤狂风暴雨,却不得不承认有些雷滚滚而来是为了祭奠百公里外下的一场冰雹雨,到看见的人眼中时,可能早已经是过去式了,除了感慨一句“真酷”还能怎么样呢……
隋冬初中就学过抛物线,也知道多巴胺分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维系,但那时她不懂的太多,感情也是其中一个,爸和妈没教过她正确的男女相处应该怎么看待这种潮涨潮落的问题,她凭本能去应对,却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作为回应。也许感情不能一直维持在最初发生的那个水平上,但是前后的巨大对比差异也是压垮她自我安慰的最后一根稻草。
失望和期望都是一种需要累积的感觉,当水平线终于触到了那个形态转化的标准,隋冬终于选择了放手,而清远这最后一块推翻平衡的砝码就是他说不能跟她一同去西藏,彻底失约于当年还如胶似漆的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