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再艰难，爷爷也还有希望被某个人伸出援手拉一把，而离开了，那就真的是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太弱！”

“既不能修行成为强者，也没有能力、赚取足够多的金钱，用金钱开道，为爷爷、为秦觇秦钐收集更多的资源。”

“这也是我在爷爷得了那位的丹药、养好伤、重回练气大圆满之后，依旧考虑入赘董家的重要原因。”

“我需要多一条路，一条完全脱离聚秀山这个圈子后，依旧能走很远的路。”

“这一点，凌宓心里清楚。”

“她明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不是那么纯粹，依旧愿意给我机会，与我携手。”

“伯父伯母也知道这一点，而他们却和凌宓一样，也愿意给我机会，让我证明自己不但有才能，也有心。”

“奶奶，我知道您和爷爷对聚秀山、对虞家大本营、对那些爷爷挂在嘴边的老兄弟有着深厚无比的感情。”

秦旃看着秦老夫人：“但是我……”

他顿了顿：“不能说没有，但对这一切，怨恨多于感恩。”

“怨恨多于感恩？”秦老夫人看着第一次对她说这种话的孙子，叹息：“秦旃，你觉得你有资格怨恨吗？”

“有没有资格都有怨都有恨！”

秦旃苦笑：“奶奶，您知道吗？我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秦家不在聚秀山有一席之地，妈妈不曾那么在意秦家在聚秀山的这一席之地，那……”

“那就不会有你。”秦老夫人打断秦旃，第一次，她声色俱厉的看着孙子：“如果小茴不是那么在意秦家在聚秀山的这一点位置，她未必会招赘尹振羽，要是那样的话……”

“就算小茴依旧生了一堆孩子，那也不是你，不是你的弟弟妹妹们！”

“你怨恨是因为觉得自己在聚秀山受了太多的白眼，受了太多的磨难……可是没有聚秀山，或者说秦家不能在聚秀山占据一席之地，你连承受那一切的资格都没有？”

秦旃微微一愣。

“别总想着自己在聚秀山遭受了多少不公平，想想你因为聚秀山得到多少好处！”

“没有聚秀山，不是秦家人，你能进聚秀完小、聚秀完中，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最后成为帝大的学生吗？”

“不是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你能借助这个圈子的人脉，有今日的成绩吗？”

“就连凌宓……”

“如果没有聚秀山，你或许连认识凌宓、认识董家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秦旃咬牙，没吭声。

“与怨恨聚秀山的一切相反，你非常感激凌宓、她的父母和没有因为你是四灵根就看不起你的董家人，对吧？”

秦老夫人叹息一声：“秦旃，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很像一个人，一个你恨之入骨、深深看不起的人。”

秦旃愣住。

秦老夫人苦笑：“你这一刻，真的很像尹振羽！”

“他借着秦家、有所成就之后，不但想否决秦家给予他的一切，还想踩着秦家，将秦家没有给他的抢占了。”

“而你，享受着聚秀山、虞家大本营的庇护和出生在这个圈子的便利，却不知道感恩，只对不如意耿耿于怀、心生怨恨。”

秦旃浑身战栗。

“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秦老夫人盯着他：“跪在这里想，想通之后，再站起来回话！”

秦旃扑通一声跪下，脸上的倔强之色淡去，转而认真的思索起来……

秦老夫人吐出一口气，转向董胜安夫妻：“老婆子教训孙子，让你们见笑了！”

“不敢！”慕奕霏之前心头是有些不悦的，但现在，却满满的都是服气。

她笑笑：“今天这些事我们夫妻也有责任……”

“董先生、董夫人从蜀省赶过来，一定累了吧！”秦老夫人不想听慕奕霏解释什么，她现在也无心听什么解释，她笑笑：“我已经让人为两位准备课房间，你们先去休息吧！”

“老夫人……”

“董夫人~”秦老夫人笑笑：“我家老头子去了虞家大本营议事，他不回来，我这心绪不宁，就让凌宓先陪陪你们。”

“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