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全是沙沙的写字声，没有一个人停下笔尖。

愿安宁仔仔细细回想这半年的努力。

她喜欢数学，更喜欢小羽；她也喜欢物理，更喜欢小羽；她喜欢英语，但更喜欢和小羽一起读英语...

但...

小羽说，不希望她有遗憾。

帝都理工会是她的遗憾吗？

整整一个晚自习，愿安宁都在想这件事。

她甚至从头开始想，从最开始有这个目标，到决定拼一把帝都理工，在电脑前啃书、无休止的刷题、连最难的英语她都突破了...

现在的帝都理工，还是当时顺着韩惜羽查学校时，没曾好好想过的帝都理工吗？

这边，韩惜羽也无心查看自己的成绩。

成绩很好，问题不在成绩上。

而是愿安宁的纠结与不安。

无论愿安宁做什么决定，只要是她想的，韩惜羽都会支持。

这些都是相互的，包括韩惜羽想要考航校，这也是他想做的，所以才为之努力。

但愿安宁的纠结却让他没法开口。

他们是恋人，可以说更是爱人，这个目标最开始因韩惜羽而起，也可能因韩惜羽而终。

“哈...”

愿安宁所有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正是因此，韩惜羽才更担心，

或许帝都理工之于安宁，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目标了。

...

开春了，虽有些冷，比起之前却好了很多。

自从过年那天骑自行车载安宁之后，愿安宁就总想让韩惜羽再载她。

于是回暖之后，韩惜羽载着她上下学。

没了堵车流，他们的时间也更充裕了。

早上还能牵手在操场散个步来着。

现在，韩惜羽把书包扔在篮子里，身后载着愿安宁。

她侧坐在后座上，双臂揽着他的腰，安安静静，也不说话。

“安宁，想不想吃不吃蛋糕？”

韩惜羽虽是问，但车子已经拐进了另一条街。

“嗯，都可以呀。”

自行车停下，韩惜羽摸摸她的头发，“等我一会。”

甜品店即将关门，韩惜羽杀进去买走了最后一块草莓蛋糕。

看着韩惜羽的背影，愿安宁有一瞬间失神。

好喜欢...不，是爱。

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情绪，叫嚣着自己不想离开。

少年推开玻璃门，拎着盒子出来，温和笑着和她说：“草莓的，走，回家。”

“小羽！”

她抓住韩惜羽的胳膊。

二人陷入片刻沉静，是愿安宁率先打破，

“大一...真的不能在外面住吗？”

这是愿安宁的答案。

她想去帝都理工，也想和韩惜羽每晚待在一起。

愿安宁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很精彩，尤其是欲言又止、纠结郁闷、还有些不舍和依恋的复杂表情。

怎么能有人把所有情绪都写在眼睛里呢？

韩惜羽弯下腰，靠近她的脸。

他说：“我们去申请看看呢？”

“如果是优秀学生，说不定可以提前申请住校外。”

“那、那要是不允许呢？”

“不允许，我也会在外面租房子。”韩惜羽再次揉乱她的头顶，“周末可以见面，没课的时候也可以见面，想我了就发短信，你知道的我会第一时间回复...”

“想亲我抱我，有空我就会让你亲个够抱个够...”

愿安宁的哭得很好笑。

她的表情像哭又像笑，豆大的珠子滚落面颊，她强忍着泪水却越发忍不住。

“帝都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每一个我都带你去，上了大学，我们的时间会更自由，可以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小羽...”

“嗯。”

“我已经习惯和你住在一起了。”

“我也是啊。”

每晚的温暖和柔软，他抱一辈子都不够的，

“你知道每天抱着你睡有多舒服吗？”

路灯照映下，韩惜羽的五官变得很柔和，他本就长得好看，在光影的映衬下，就像是画里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