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尧和邹俊磊面面相觑,又各自看向媳妇,秦夫人和邹夫人连忙双双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更没有透露过今晚的约。
邱红看向荣正,荣正低声介绍了两句。
原来面色憔悴,满脸苦相的这位,是荣膺的未婚妻,林芸。
林芸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今晚的聚餐,当下恳求道:“阿正,求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廖阿姨不肯见我,我也不想总去打扰她,所以才……”
荣正不说话。
邱红忽然轻轻拉了拉荣正的手,示意了一下服务员。
眼下这样的局面,谁还能不知道这两拨人不对付啊,把林芸带过来的服务员已经快哭了,这样的包厢本来就很难进的,她本该更谨慎的,要是背个投诉……这个月的奖金就完蛋了。
荣正这才叹口气,让人进了包厢。
好在林芸来得确实不算早,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几个小孩甚至都已经下了餐桌,在包厢的另一侧玩了起来。
林芸也没有故作寒暄,开门见山地道:“阿正,求你帮帮阿膺!”
“呵。”荣正立即嗤笑了一声,“芸姐,你找错人了。”
林芸的眼睛飞速红了起来:“阿正,他从前确实做错了,对不起你,但是事到如今,荣司令……似乎要放弃他了,只有你才能拉他一把了!”
“……各人因果,该他受的他就得受着。”良久之后,荣正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芸的眼泪掉了下来,接着飞快地拿袖子狠狠擦掉了,边擦边解释,自己并不是要拿眼泪博同情,只是最近一直在外头奔波,眼睛吹了太多风,习惯性流泪了。
“……”满室寂静,无人答话。
另一侧隐隐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
林芸整理了一下自己,再度试着恳求道:“阿正,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上,你帮帮他吧,最后一次行不行?”
邹俊磊没忍住插嘴道:“芸姐,你当初怎么不劝劝膺哥看在多年兄弟情谊上,放阿正一马?如今风水轮流转,受不了了?”
林芸摇摇头,满脸愧疚道:“当初……我劝过,但……我只能说,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阿正,你知道的,阿膺有多身不由己。”
“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落井下石。”荣正淡淡道。
至于雪中送炭,他自认没有那么好的涵养。
林芸吸了吸鼻子,忽然又解释道:“阿正,不管你帮不帮忙,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主意,不关荣膺的事,你知道,他……一直愧对廖阿姨和你。”
“你走吧。”荣正下了逐客令。
林芸怔愣瞬间,点点头:“你也知道,我的单位……跟廖阿姨那头,关系紧密。你们一直在担心的事情,明天就会有好结果的。”
“……你帮的忙?”荣正皱了皱眉。
林芸摇摇头:“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办事罢了,不算帮忙。”
“……”荣正沉默地看着人离开了包厢。
邹俊磊转了转酒杯,忽地问道:“其实我真没搞清楚,荣膺到底怎么了?他现在……不还好好地在他的位置上吗?”
“你想想荣膺上位借的是谁的力? ”秦时尧道。
邹俊磊若有所思,邹夫人却心直口快:“害,这还考起试来了?你们能想明白,我可想不透,赶紧说答案吧。”
邱红心想,正是这个理,她可是全程一头雾水呢。
“当时,荣膺把我拉下来,自己上位,全靠他亲舅舅助力。”荣正接过话,细细解释了起来。
荣膺的亲舅舅自然指的不是廖家,而是在交通局有着无数人脉的徐家。徐家跟静江负责铁路、公路建设的静江郎铁公司老总关系极其密切。
但凡该避嫌的关系不避嫌,其中就必有猫腻。
而静江郎铁公司从今年年初到年中,已经发生了数起安全事故,荣正也正是因此,才在当时推断荣膺必定会大受影响。
最近更奇怪的是,静江郎铁的好几个重要工程先后停滞了下来,明显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信号。
所以不论是荣守勋还是林芸,都为此焦急不已,只是前者更看重的是自己和整个荣家的名誉,极有可能不管不顾,任由事态发展,以保全自己为紧要;而后者更以荣膺本人为重,为此不惜出面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