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老东西!”
当其他人都因为锦衣卫的话,变得绝望沉默时。
做为海全胜独子的年轻男人,却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前者的鼻子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你非要供奉那个鬼东西,如果不是你非要带着我们出城,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就不用死的!”
“全都怪你,都怪你!”
海全胜眼神愤怒的看着对面的儿子,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个逆子,你在说些什么!”
他从地上站起,伸手指着对方,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过还未等年轻男人回答,海全胜就被更多的骂声淹没。
“富贵说的对,如果不是这个老东西,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放出来了!”
“就是!明明就他受的恩惠最多,他想走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跟着一起走!”
“可恶的老东西,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说不定等咱们到了白骨山,就会被他卖给邪僧成为那些恶鬼的粮食!”
“老杂毛好狠的心肠,你把我们害了,赶快去死吧!”
“去死!去死!快去死啊!”
……
无数的唾骂声仿佛雷雨一般响起,铺天盖地,声浪冲霄。
海全胜置身其中,好似无垠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面对恐怖的海浪,只能随泼逐流,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
即使骂人的是小部分,但在剩下的人默不作声时,那小部分也就成了所有人。
“我不是,我没有!”
海全胜眼神不解惊慌的看着周围同伴,明明在出城时众人还夸自己仁义,愿意带他们一起走。
可现在,自己却成了千夫所指,被质疑怒骂,甚至要他去死。
曾经温和可亲的同伴面容,此刻都变得狰狞恐怖,比起没有脸的剥皮鬼还要丑陋百倍。
我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海全胜双手捂住耳朵,他根本不敢去听那些骂声。
只是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是不是错了。
“妈的,都给老子闭嘴!”
正在吃酒的锦衣卫终于听不下去了,几人起身拔刀就朝那些牢房走去。
他们所过之处,所有人都神色惊恐的后退。
一些人甚至脸上还露出谄媚之色,嘴里说着好话想要巴结。
海全胜见此情景,心中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悲凉。
我也许真的错了。
错在识人不明,教子无方。
叮当!
忽然,海全胜的牢门被打开,前者眼神疑惑的看着门口的锦衣卫。
“出来,上面要审问你。”
说话的锦衣卫也不客气,抓起海全胜就往外走。
牢房内,包括海富贵在内的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后者离开。
此时,已经无人再感恩对方的付出。
哪怕先前众人的猜测只是猜测,现在也都成了事实。
“我们要去哪里?”
海全胜本来以为自己会被带到监牢其它的地方,可谁知他们却来到了地表。
不过走在前面和身边的锦衣卫,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海全胜心中的疑惑无人解答,但也不再提问,安静跟着。
众人在走出地牢大门后,就踏上一条石板路,拐过几个路口,进入一条长廊。
长廊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有手持战戟身披金甲的军卒,也有和押送他人一样的锦衣卫。
海全胜见此,心中明白这是有大人物要见自己。
只是翁县里的大人物有不少,他也猜不出是谁?
好在走廊并不太长,几分钟后,海全胜终于看到了那位大人物。
在走廊的尽头,有着一座方亭。
方亭内外,天策军锦衣卫林立,人人气势不凡,充满压迫感。
而在将士们保护的方亭中央,一道白衣身影背对众生,气质高冷,遗世独立。
“王上,犯人海全胜带到!”
海全胜被带到亭外,当前者听到押送自己之人的称呼,神情一变,心中大吃一惊。
如今翁县之内,能够被称为王的只有一位。
而那位是如今荆州当之无愧的主人!
海全胜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位顶天的大人物要见自己。
一时间,他心中敌意竟然消散大半,反而还有种受宠若惊。
“你便是海全胜。”
李煜转身,眼神一下就落在身形狼狈的海全胜身上。
“看你模样,应该不用孤再做自我介绍了。”
他来到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气势却比站着的海全胜还要强。
后者见到李煜面容,心中无比震惊其年龄和样貌。
海全胜的心神被李煜的声音唤回,他犹豫片刻,还是低下头拱手道:“草民海全胜,参见武王殿下。”
男人这番态度,令李煜心中来了一丝兴趣。
“孤以为你做为白骨僧的狂热信徒,是不会拜见孤这个人族武王。”
海全胜好似没有听出对方话中的暗讽,直言道:“武王在荆州各地的所作所为,草民都有听说。抛开各自立场,您值得草民一拜。”
“哈哈!能得你这样的称赞,那孤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啊!”
李煜脸上一笑,可当目光再次落在对方身上时,笑容消失,神情变得冷漠。
“既然你也认可孤的治理,那为何还要背叛人族,背叛孤!”
“这个问题你要好好答。答的好,兴许孤可饶你一死;可要是答不好,那你就只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