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新莽军营,
一杆宝蓝缎子大纛旗,上面斗大的一个“苏”字,
在这杆大旗之下,有一员小将,面似熟蟹盖,头大项短,腰圆背厚,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青铜甲,宝蓝缎子战袍,四杆蓝缎子护背旗缚于身后,腰悬佩剑,胯下一匹青马,
在这员小将面前,则是排列着五千大队人马,遍打新旗,刀枪密排,旌旗飘摆,军容严整,
小将审视着手下的这些兄弟,脑中不断确认着自己的任务,正在思虑之际,一旁的副将凑了上去,
“候爷!所有人已经集结完毕,还请您示下!”
小将侧目瞧着底下抱拳躬身的副将,懒散地回应道:“出发吧”,
副将恭敬退下,直起腰板面对五千人马,大嘴刚张开,声还没出来,
“报!”,一名营门小校,从营门口,飞奔而来,穿过层层大队,直入队伍正前方,
副将很是扫兴,待小校单腿打仟儿,跪倒在地,一脸不耐烦地呵斥着,
“慌里慌张地,成何体统!”
一脚抬起,准备踹上去,
小将抬起眼皮,“何事禀报!”
副将识趣地收回刚抬起的脚,小校也是将缩出去的身子正了回来,
“探子来报,襄城县大队人马冲密林而来!”
小将皱了皱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很是烦心,
小校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回话呢,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向小将,又转向副将,
副将也明白小将思考的时间有些长了,讪笑着打断小将的思路,
“候爷,您看这大军…”
小将看向笑嘻嘻的副将,又望向大军,
“开拔!”,经过一番挣扎,小将还是打算先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
五千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目的地进发。
五千人马的大军调动,在这人迹罕至的密林中,自然是难以掩藏行迹,身为主心骨的马成此刻,正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和马蹄印,陷入了沉思,只需片刻,马成大手一挥,所有人动身顺着这些脚印前行,
新军队伍中,不停地有小校朝着居于首位的小将跑去,汇报着探子传来的消息,官座马上的小将听着一遍又一遍的汇报,脸色由原来的无所谓变得越来越烦躁,襄城县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只是远远地缀在大军的尾巴后面,就这么一直跟着,也不见有所行动,这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跟着,想到这,小将再也受不了了,
“停!”
浩浩荡荡的大军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首位的小将,副将也是一脸不解,这怎么走着走着还停了,当下便驱马上前,询问自己主子的示下,
“候爷!”,副将行礼的手还没放下,
“全军备战!”,管他娘的啥目的,全歼了再说,
小将拨转马头,缓缓回身,望向身后的密林,
马成等人顺着脚印一路前行,穿林跨草,一直来到脚印消失的地方,马成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望向空无一人的四周,
“防御!”
警惕的眼神躲在在盾牌之后,不断地扫视着周围,所有可疑的树木,草堆,马成试图发现那些消失的新军,
重重密林之后,官座马上的小将,看着眼前反应迅速的襄城军,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取弓来!”
身后的士兵恭敬地递上一把麒麟宝弓,上面雕刻的麒麟,活灵活现,一颗颗价值不菲的珠宝,镶嵌其上,果真是一把宝弓!
小将拾弓搭箭,前手托把,后手弯弓如满月,右眼微眯,随着目光的锁定,一杆雕翎羽箭应声而出,划破空气,朝着自己的目标飞去,
马成扫视的眼神,刚刚回到正面,就看到这杆不速之客,破开千重万阻,朝自己的面门而来,
马成不慌不忙,抽剑,归鞘,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只剩下那掉在地上的,两段雕翎羽箭,
襄城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马成则是镇定地望向雕翎羽箭射来的方向,那是敌人的所在,
小将见一箭未成,顿时感觉晦气,将手中的宝弓扔给一旁的士兵,
“赏你了!”
士兵手忙脚乱的接过这意外之喜,那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让一旁的副将都生有一丝嫉妒,
草没打到,蛇已经惊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藏下去了,小将大手一挥,一时间林中喊声遍地,从树林里冒出许多新军士兵朝着襄城军扑杀过去,如同一只只饿狼,杀向属于自己的那只羔羊,
上来就直接白刃战,五千对不足一千,天平自然倾斜,
五个打一个,堪称死地,
滚烫的鲜血泼洒在树杆上,枝叶上,草地上,
襄城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长官会让自己面对这些精锐的王爷亲军,这仗怎么打!先不说破烂的盔甲,双刀一对碰,自己的刀断了,冰冷的刀锋在身上划过,阴曹地府投胎去了,
短暂的交战,襄城军就落入了下风,死伤无数不说,四处逃散的更是一大堆,新军一直追到丛林里,将他们杀死,
马成又杀了五六人,回身看着这崩溃的局面,纵你有天大的能耐,也无计可施了,
浑身是血的马成,一声口哨响彻密林,
从马成身后的密林中窜出七十个黑色身影,几个人手中还提着刚才追进密林的新军人头,随手一扔,人头滚落在地,新军顿时愣了神,从哪窜出来的黑猫子,
愣神的空隙,马成带来的七十名好手,已经冲到眼前,一个照面,十几名新莽士兵被砍翻在地,
或许是出其不意,这些所谓的王爷亲军,还真有些被唬住了,个个变得束手束脚,不敢上前,
马成又将一名新莽士兵,抹了脖子,望着这些围的一层又一层的新莽士兵,又看看了身侧那些战战兢兢的襄城军,大声呵斥着所有人,
“横竖都是死!何不放手一搏!”
这一声喝散了众人心中的退意,襄城军哆哆嗦嗦的刀剑,变得稳定了些,
后面稳坐马上的小将,看着这些原本跟蚂蚁一样的襄城军,又蹦哒起来,心中顿感不悦,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从密林中缓缓走出,
马成死死盯着缓缓靠近的小将,心中知道,正角这才登场,
勒马停蹄,高高在上的小将瞧着浑身是血的马成,言语轻佻,
“你!是何人?”
“襄城县,县令,马成!”,马成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你又是何人!”
“一个小小县令,也配知道本候名讳!”,襄城军躁动起来,“候爷?”,“候爷!”,
小将看着这些躁动的场面很是受用,
“也罢,说出来也好让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好后悔与我为敌!”
“本候乃是,天凤皇亲封舞阳侯,当今三齐王的子侄,苏龙是也!”
马成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把他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