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幼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一遍遍碾压，他想他或许已经被她彻底驯化。

她每一次靠近，都是他逃跑的机会，但他从来都不舍伤害她。

小团子只觉得宋迟脚上的链条好玩，叼上就开始跑。

它体型很大，宋迟一不留心绊倒在地。

宋今幼忙不迭地过来扶他，可她刚抬起手，就被宋迟甩开了。

“你开心了吗？”宋迟说。

宋今幼站在一旁愣了愣，连连道歉：“都怪我没留神，让它把你绊倒，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宋迟总以为自己对她了如指掌，可这一刻，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她要将他践踏，又何必为此道歉。

他自己从雪地上爬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没事。”

宋今幼给他拍了拍粘在他身上的白雪，雪地上还有他刚才摔倒留下的身形。

天色尽是灰白，无数的生灵在这个冬天沉睡。

宋迟想，或许他也该沉睡。

宋今幼让人把小团子带走，免得它再捣乱。

她将链条的一端绑在萧条树干上，让宋迟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她则回去给他倒杯热水过来。

出门时，她在门口见到宋迟站在树下清寂的身影。

她停步几秒，随即走了过去，把水杯拿给宋迟。

“你不习惯外面的世界吗？我想你总是闷在房间里面也不好，以后会多带你出来透气的。”

宋迟嘴边泛起淡笑，接过水杯，盯着冷空气中盘绕着的热气。

热气腾升又消散，没留下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线索。

“然后呢？带我出来把我拴在这里吗？”

宋今幼摇头，“不是的，我会陪你，刚刚我只是去到杯水而已。”

宋迟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平白地说出这样的话，好像她是受害者一样。

寒风乍起，将树上的积雪吹落在宋今幼和宋迟的头上。

宋今幼拂去宋迟头上的雪，问他冷不冷，见他摇头，便让人搬了条长椅过来，和他一起坐在树下。

靠在宋迟身上能让她感到安心，可她忽然觉得很疲惫。

刚觉得有些腻，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她怎么会对宋迟感到腻烦，她最爱的就是他呀。

伸手往宋迟身上抱过去，在他身上寻找那些过往的痕迹。

她明确自己还爱宋迟。

可她不敢像以前那样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己会永远爱他了。

她恍然抬眸，迎上宋迟深色的眼眸。

在这片灰白的天地之间，他是仅有的颜色。

怎么会不爱，她想。

“你永远这样陪伴在我身边好不好？”她想了想，“也不一定要永远，或许那天我不喜欢你了，我就会把你放走。”

笑意在她眼角漫开，她坦然地说出这句。

宋迟的心却狠狠抽疼。

她既然选择把他驯化，又怎么可以丢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