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内。

钱素蓉正靠在吴修染身上睡的正香，蜷曲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覆盖住眼底的微青。

房间内的烛火已经熄灭，蜡油顺着灯座往下滴，蔓延了整个底座，像是凝结了的泪珠。

墙上镶嵌着圆润如明月的夜光石，散发着幽幽的清冷荧光，把整个房间照得朦朦胧胧，如同覆盖着一层薄纱。

吴修染依旧在弹琴，他的琴声如他本人一般，温和圆润如珍珠滚落玉盘。

没有金戈铁马的气势如虹，也没有淮阴红妆的旖旎缱绻，有的只是沁人心脾、抚慰人心的安静祥和。

钱素蓉就是在这样的琴声中睡着的。

这一年多以来，她多次请求吴修染弹琴，均被他拒绝，这样安宁祥和的琴音她许久未听过了。

吴修染看着眼前女子安详的睡颜，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亲她红润的嘴唇。

这是一个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仅仅碰了一下，就迅速分开了。

吴修染小心地把钱素蓉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钱素蓉太轻了，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吴修染微微皱了皱眉头。

修长光滑的手指缓缓触碰着钱素莲的脸颊，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和嘴唇。

手指僵在了半空中，似是为自己刚才的痴迷感到尴尬，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蓉儿，对不起……但是，我不能再让你继续错下去了。

我和你一起赎罪。

“吴郎，为什么要偷偷亲我？”

半明半暗中，钱素蓉眨眨眼，声音清脆，尾音上勾。

吴修染骤然低头，钱素蓉睁着一双眼和他对视。

夜光珠朦胧的荧光下，她眼中清澈透亮，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讥笑。

暗淡的光线柔和了钱素蓉脸上那抹与她不相称的艳丽感，她双眸明亮，眼尾和脸颊因为屋内熏炉的热意，蒸腾出醉人的绯红色。

钱素蓉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抹去了吴修染嘴上的口脂，语带调笑。

“吴郎何时有了怪癖？喜欢趁人睡觉，偷吃胭脂。”

吴修染抓住她的手，微微侧过去头，耳朵悄悄爬上了红色。

钱素蓉不再逗他，微微翘起嘴角。

“我很开心，知道你还喜欢我，我真的很开心。”

在吴修染震惊的目光下，钱素蓉把自己的衣带解开。

她本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寝衣，衣带解开后，露出里面水红色的肚兜。

吴修染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蓉儿，你我还未拜过天地，这般不合礼法。”

“.…..”

钱素蓉看他这幅样子，双颊红意更盛，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