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的墙头上,趴着两个身影,一人身材高大,一人小巧纤细。
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和月,直到姜和月进屋,这两人才动了动身体,双双在怀里掏着什么。
一本小巧精致本子出现在手中,他二人从怀中掏出炭笔,一本正经地开始记录。
没错,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奉言绪之的命令,来钱府保护姜和月的赵斌和姜宁。
赵斌写完自己的,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顿时被吓了一大跳,险些从屋顶上摔下去。
姜宁的本子上赫然写着,“夜,王妃孤身进谈祈卧室,发生何事未知。”
“我说宁姐啊,你这样写,王爷他会不会误会啊?”赵斌小声地说道。
姜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疑问。
“王爷不是让写详细一点吗?”
赵斌叹了口气,算了,知道她脑子不好使,还跟她争辩什么呢。
房间内。
姜和月和谈祈对坐在桌子两侧,桌子上摆着一副围棋,还点着一小盏烛灯。
一豆灯火,不甚明亮,被透过窗户的冷气吹的不停摇晃。
姜和月也不说话,紧紧的盯着那一盏灯火,似乎在等它什么时候被风吹灭。
白天目标太过明显,显然不是潜入的好时机,夜里做事,则要安全许多。
谈祈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一点儿也不忧心。
对比之下,姜和月却有些心急。
她离开王府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每日能从姜宁那里知道王府的情况,但不是亲眼看见,她终究不太放心。
更何况,自从她莫名其妙穿过来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大宝,二宝和三宝,她也有些想孩子们了。
当然,还有言绪之,不知道他在军中,有没有思念自己。
“王妃心神不宁,是为何焦虑?”
姜和月并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她一向不喜欢把家事说给别人听。
在她看来,这谈长史就是一个惯会扮猪吃老虎的狠人,表面笑嘻嘻的,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出手阴你呢。
现在他二人是合作关系,但在姜和月看来,靠利益连接的关系,其实最不牢固。
利益相同时一致对外的盟友,一旦利益相冲,分崩离析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姜和月笑了笑,反问道,“谈长史,你离开县衙已有多日,难道就不怕公务积累,回去的时候不好办?”
谈祈依旧笑容不减,语气温和。
“怕什么,想必司马大人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府衙的事还劳烦不到我呢。”
“谈某回去了,也只是一介散人,还不如窝在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偷得浮生半日闲!先生这句极好,当浮一大白。”
尽管姜和月心里依旧对谈祈有所防备,但此时也不禁赞叹他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