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呐。”
“靖王说陇右郡逃难到长宁州的灾民,已经尽数安置好了。”
“活着过去的,一共三千五百八十一人,一个也没冻死,一个也没有饿死。”
“朕这个儿子啊,朕是小看他了。”
陈善面上,迅速浮现出笑意,轻轻甩了下手中的浮尘。
“主子爷,这是好事儿啊。”
“这说明圣上恩德庇佑,光耀四方。就连比较偏远的长宁州,也受到了圣上的恩泽。”
隆正帝笑了笑,指着陈善说,“你呀,惯会说些好听的来讨朕的欢心。”
但是隆正帝偏偏又最喜欢陈善这副诙谐的样子。
“这件事是绪之做的,和朕又有何关系?”
陈善脸上的皱纹,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奴才也算是看着靖王长大的,靖王的性格,在战场之上,是声名赫赫的将帅之才。”
“但是要说起内政,靖王平素是不大爱管这些麻烦事儿的。”
“奴才看书上说,这‘治大国如烹小鲜’,想来若是要管理好一州之地,肯定也得‘文火慢熬’,这不是难为靖王嘛。”
隆正帝点点头,“这话倒是不错。”
“绪之这孩子确实是个怕麻烦的,做起事来,也不怕得罪人,全然不懂圆滑之道。”
“所以奴才觉得,这肯定是皇上的功劳。”
“行了,少在这里油嘴滑舌的,被你的这些个干儿子看见了,也不怕笑话。”
隆正帝见他这样,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陈善慌忙跪下,磕了个头。
“侍奉万岁爷是咱家的福气,只要万岁爷高兴,就算这些个小子笑话奴才,奴才也心甘情愿。”
“一般人,可没有这福气呢。”
隆正帝这下更是开怀大笑,肉眼可见的,被陈善哄得高兴极了。
从一旁的盘子里拿了一颗果子,朝着地上的陈善扔过去。
陈善慌忙的伸出双手接住,“谢万岁爷的赏。”
“奴才回去弄个香案,把这果子给供起来,也好叫奴才,沾一沾万岁爷的福缘。”
隆正帝被他逗笑了,“从前也不知赏了你多少东西,偏你惯会讨朕欢心。”
“行了,你出去吧。”
“待会儿叫人把库房里那些,罗斯国新进贡上来的贡品,挑选两件,给绪之那孩子送去。”
“就当是嘉彰,他这次安置流民有功劳。”
“是。”
陈善见好就收,溜须拍马这种事要是常做,那就失去了做它的意义了。
陈善刚出去没一会儿,他的干儿子陈宝,就凑了上来。
“干爹,您刚才为何要帮靖王说话?”
“我记得只有晋王和吴王给咱塞过银子,可不记得收过靖王的钱啊。”
他刚才站在一边可听得真真的。
皇上刚开始的脸色有多难看,他也是知道的。
在这宫里待的久了,连天子的心思,他们这些亲近之人也能猜到个一分半分的。
皇上若说,对靖王没有一些忌惮,也不会把他分配到长宁州去。
现在靖王这差事办得又这么出色,皇上对靖王有怀疑,是毋庸置疑的。
往轻了说,靖王以往在京中的表现,都会被扣上一顶“藏拙”的帽子,对君父有所防备。
往重了说,长宁州没死一个流民,而京城的流民十不存一,靖王你是不是有着谋反的心思,笼络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