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管是什么文明，在那个时代，对于老人而言，关心的总是后生的婚姻大事，孔有成顿感头大，只得含糊不清道：

“我与姜姑娘只是好友关系，并非外公想的那种关系。”

姜雯则是娇羞的低下头，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老头子虽然半只脚埋入了黄土，眼睛也有些许昏花，但这点眼力和识人之明，自认还是有的，这女娃娃很不错，你小子可得好好珍惜，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老人加重了语气，几乎是恨铁不成钢。

孔有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人微微皱起眉头，深思片刻后，缓缓从怀中取出一面镶嵌着翠绿玉石的玉佩。

那玉佩晶莹剔透，却没有灵光流转，显然不属于法器之列，不过，放在俗世依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老人轻轻摩挲着玉佩，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后，他才又开口道：“老头子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面玉佩是先妻遗留之物，本想留给未来孙儿媳，现在......就送女娃娃做见面礼吧！”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姜雯的身边，慎重地将玉佩放在她身前的桌面，又取下腰间的储物袋，递给孔有成，语气有些无奈和疲惫，

“人老了，也不中用了！唉，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留下什么像样的家当，这里有几件不值钱的法器，捣腾卖一卖还值几块灵石，就留给孩子你筑基时用吧！”

“外公，这我不能要，我已经筑......”

话没说完，老人摆了摆手，打断道：“不说了，老头子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和年轻人推脱拉扯，有些乏了，要回去歇息，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明天老头子再来......”

把储物袋塞到孔有成怀中，老人转身离去。

孔有成连忙起身，扶着老人缓缓走出客厅大门，到庭院大门时，老人停下脚步，苍老嗓音随之响起，“就送到这里吧，晚上好好歇息，明日老头子来教你如何识茶、种茶，这一辈子的手艺，总算有个人能让老头子唠叨唠叨……”

孔有成站在原地，对那个背影施了个万福。

这时，舅父封怿也走到庭院门口，拍了拍他的肩头，“老爷子近二三十年过得浑浑噩噩，就没怎么说过话，今天看起来总算正常了些，明天你就多陪老爷子说说话，可不要嫌老人唠唠叨叨。”

说到最后，双鬓星霜的中年男子居然面容有些潮红，“难得老爷子开心，有成，如果你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不妨多留几天。”

孔有成轻轻颔首。

封怿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拢手转身离去。

重新回到餐桌，孔有成目光怔怔地望着桌面上的‘’老旧储物袋，内心五味杂陈。

姜雯将玉佩轻轻捧在手心，眉毛下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像是在看一件世上罕有的奇珍异宝，她歪着脑袋，笑容腼腆，

“嘻嘻，孔兄有没有后悔隐藏了修为？”

孔有成转头白了她一眼，挥挥手，示意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却瞧见玉手上的玉佩，正要伸手去拿，姜雯迅速地护在了胸前，

“这是封老前辈赠予小女子见面礼，孔兄可不会小家子气，出手抢夺吧？”

她轻轻抚摸着玉佩，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

许久过后，孔有成叹了口气。

庭院静谧无声，月光洒在石阶上，如水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