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不染在地牢里是真的死了,还去了冥界!
死前喝的紫藤花酒不是凡物,至少,他们没有走传说中的阴间十三站投胎,连修为和记忆也一并存续。
但两人的魂体,都或多或少被邪修污染。白不染的修为尚可压制毒素,但他的魂体对应修为较浅,整日意识模糊,只记得天天追着白不染打架。
想到这里,黎重墨有些心虚,还好俩人都是魂体,自己也打不过对方,总之没造成太大的损害。
后来他们在一次打斗中,被后土娘娘的神迹吸走。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或许是为了保护他,那段记忆暂时被封存了。
只记得在神迹里,二人的毒素被清除大半,也成功转为冥修。作为交换,必须承担黑白魂使的职责。
至于这个锁链...
因为自己的修为还没能追上白不染,随时有暴走的风险,所以自己请求神迹分出一部分力量压制他,避免伤害冥界无辜的魂体。
...所以是他主动让白不染锁着的,想到刚才那一拳,莫名感觉更心虚了呢。
黑白魂使的工作压力很大。
但他俩也逐渐适应了,甚至干得热火朝天,冥界越来越繁荣。
直到幽冥之主从冥河里爬出来,又占了地狱十九层成为假阎王,某天突然以暴动为由,将黎重墨调走。
黎重墨被困在自己的回忆里,意识逐渐模糊。
而横幅另外一边的情况,则更加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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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染双手抱肩,正在被一圈大人小孩围着找茬。
无所谓,他心想,被人找茬的时候还少么?
“怪物!爹,你为什么要带这个白头发的怪物回家?”
吵闹的小孩子饱含敌意,七手八脚地朝他扔石头、泥巴、杂草。
“哎呀我的小心肝,你们可闭嘴吧!”白王爷冲过去捂住自己儿子女儿们的嘴,战战兢兢地看着白不染赔礼道歉。
“小孩子不懂事,您可别见怪,圣上安排我带您回来,您安心住下就是。”
白不染冷笑着抱肩离开,才懒得理他们。
“爹,娘,快看哪,咱们前面是个白头发的怪物!”
“小点声,那是皇室的私生子!”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白不染觉得自己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翻来覆去就是怪物、怪胎、杂种、野种,从宫里听到宫外,从京城大街听到西北军营,也没点新花样。
“白发怪胎!你是个怪物!你抢我功名,扰我前程,让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害得我爹娘惨死!黎府灭门!”
白不染的脚步顿住,刚才是什么声音?这又是哪里?
周围湿漉漉的,水声滴答让人心烦。
只有前方的半弯血月夺目。
什么血月?这里分明是昏暗的地下,皇宫的水牢啊,怎么会有月亮?
白不染告诉自己不该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但根本控制不住。
越来越近...
那不是血月,那是半张人脸,黎重墨的脸。
“都怪你!一切都怪你!凭什么随便把别人卷入夺嫡之争!我宁愿当个不受关注的末等文官,至少能安稳地活下去!”
那半张脸发出兽类般的嘶吼,泛着青色的扭曲指甲迅速伸长,瞬间戳穿白不染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