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下，赫然就是折念一头银白头发，脸庞冷漠到了极致。似乎只要她想，她的混天枪就会落下。

苏明月捡起自己碎裂的木偶，脆声道，“这些都不是真的，我知道我现实中拥有这些，我既不贪恋这些幻象，为何要为幻象消失难过。”

她当真……一点都不贪恋幻象。

她从不幻想，哪怕幻想，也是幻想美食与松软的床榻，却又不会在幻象中扑向松软的床榻。

苏明月真是觉得奇怪极了，“你也是问心路上的一环吗？”

她想不明白，以为这也是幻象，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握住混天枪，摆弄着黑影的手势，让她像守门神一样杵着混天枪，嘴上嘀咕着，“这样就好看了嘛。”

木盎然扶住踉跄的安童，安童不敢置信道，“是我出现幻象了吗？折念长老的混天枪沾满无数鲜血，煞气如有实质，使得混天枪巨重无比，寻常人连靠近都不能，她……她她她却能挪开混天枪！”

木盎然神情不变，“或许是天生神力吧。”

“……”

问心路里，折念垂眸冷漠的看着苏明月。

苏明月只能看到黑影，抱着碎裂的木偶们嘀嘀咕咕的绕开黑影。

“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人出的问题啊，仙人之所以是仙人，难道不是因为祂们悲悯世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境界吗？”

“什么叫断情绝爱，斩破尘缘啊，就跟我小时候看的破话本一样垃圾。”

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这只是生活不如意的书生臆想的呢，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玄法宗当做试炼，那他们可就光宗耀祖……”

“噗！”

问心路上，洁白的台阶喷溅了一层血痕，这回不是幻象，而是折念所吐。

受无数人敬仰又惧怕的折念在玄法宗的问心路上吐血了。

众人全都睁大眼睛，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安童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握紧拳头。

而问心路上，听到声音，苏明月懵懵懂懂的转身，向下望去。

只见台阶下，黑影渐渐褪去伪装，首先是一头银白的长发映入眼帘，然后是那板直的身姿，那宽大的手紧紧握着混天枪，混天枪杵地，露出真容的折念缓缓转身，动作缓慢的抬眸，然后抬头。

“……”

破碎的木偶完好无损的回到苏明月的腰间，破碎的变成了问心路，苏明月站在了高台上，脚下是汇集在一起的问心路，还有人在吭哧吭哧的爬。

她并不是第一个走出问心路的人，但是面前人的存在，使她变成最耀眼的。

苏明月面色惨白。

她看到……抬眸的折念……她……流了滴泪。

“你叫什么？”

高处总是甚多风，狂风吹着折念的白发。

“苏……苏明月……”

“旁事无扰，修仙之路唯有……你认为后面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有人说你知道。”

苏明月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

陆燕灵飞到折念身旁，“折念师叔，她今年十岁骨龄。”

折念闭眸，“燕灵。”

“燕灵在，师叔请说。”

“我要收她为徒。”

“……好。”

“……”

玄法宗招收弟子的第一关，折念当场收一个十岁孩童为徒，这传言一出，震惊四座。

“折念的三个徒儿个比个的来头大，那第四个徒儿是凭什么？”

“还能凭什么？定是天赋出众，道友莫要嫉妒，这是羡慕不来之事。”

“听说啊，那孩童天生神力，心境纯粹，是个少见的纯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