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不想死。
轻抬羽毛扇,正准备动手,宫人已经后退几步。
他梗着脖子,按照女皇交代小心翼翼提醒。
“国师可以不用考虑女皇,也可以逃跑,以你的能耐,顺利逃出皇宫不成问题,但国师可有想过皇太女?”
见公孙景看他,继续开口,“要是你活着,暗仓阁肯定三天两头跑来找麻烦,首先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皇太女。”
宋孜然一路走来,已经被人三番五次刺杀,哪怕是回公主府,依旧免不了被人夜里暗下杀手。
公孙景犹豫了。
谁他都可以不用管,可是那个女人……
胸口的高耸,唇上的余温,看他时眉眼中的笑意,以及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往日情景再浮现,公孙景苦涩地闭上眼眸。
他不死,她脑袋上就会一直有一把刀。
‘前朝余孽’四个大字,将他压得死死。
他和她,该是缘分尽了!
无奈一笑,“既是陛下旨意,某不敢不从。”
他随手将羽毛扇插后衣领处。
温和一笑,带着一惯的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
宫人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心里暗道可惜!
公孙景上前,从托盘中提起酒壶,满满倒上一杯鸠酒。
他,不想做她头顶尖刀,也不想让她闹得母子决裂。
最好的方法,就是他早早离去的好。
举起杯子,抬头看着外面,对宫人道:“今日之事,不必告诉公主,若她问起,就说某离开南阳,闲云野鹤去了。”
宫人有一刻动容,低低叫了声‘国师’,又低下脑袋。
皇命不可违。
宋孜然问出公孙景下落,不顾身上伤口飞快往国师府赶。
路上遇到些宫人,她随手抓住一个。
快速拔下头上发钗递过去。
“把这簪子送去公主府,务必交给三驸马,顺便告诉他,如果他们想跟我一起离开就赶紧收拾东西。”
“子时,在城外十里坡路口等着,若他们不想离开公主府,就当本公主没说。”
想想又从怀中摸出张银票。
“这是你此次送信的报酬,速度一定要快。”
宫人得了银票,笑意盈盈,再三保证后飞快往公主府跑去。
宋孜然运起异能,一路狂奔到国师府。
见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府邸围困得水泄不通,知道靠蛮力不能取胜。
哪怕杀进去,也要多耗费时间。
她家阿景,定是等不起。
微微一动脑袋,迅速掏出帝令举在手里,“母皇有令,派本公主前来带国师去问审。”
官兵见到帝令,赶紧低头,跪在地上称呼万岁。
宋孜然趁机溜进国师府。
她在大堂找了圈,发现没人,又往卧室跑。
越是要揭示结果,心里越是慌乱,就担心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冬日本清冷,如今更是透心凉,寒入骨髓。
公孙景捏着酒杯站在门边,摇着羽毛扇,眼睛看着远方。
那个女人,该是会幸福的吧!
他慢慢举起杯子,放在唇边。
“阿景,你在做什么?”
宋孜然跑来时,远远看到这一幕,顿时花容失色,手上动作快过脑袋。
顺手抄起匕首,往前就是一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