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白莲花招数她从来不屑于使用,可问题是面前这个活阎王,根本不听她解释啊。
她只能豁出去了!脑海里回忆起妈妈去世的情形,然后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错了……对不起……呜呜……”
眼泪像是泉涌那般淌出。
秦秋都很惊讶,妈妈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掉眼泪,现在居然这么能哭!看来,骨子里还是怕死啊。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觉得她的眼泪弄脏了自己的手,深黑色的眼底当即涌出几丝嫌恶,手臂用力一挥,将险些背过气的她甩在地上。
“嘶……呼……”
死里逃生的秦秋立刻深呼吸。
下一秒,随着“啪嗒”一声脆响,灯光骤开。
强烈的光线刺得秦秋眼皮一抖。
“脏死了!”
容枭嫌恶地咒了句,手拿着旁边床头柜的纸巾,擦拭手背上的眼泪。
再度转头看向秦秋的时候,秦秋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泪打得脸颊湿湿的,眼眶泛着红,凄楚又可怜。
他拧眉,再往下看。
她身上单薄的吊带睡裙、光溜的细肩、精美的锁骨、雪白的手臂、光洁修长的美腿和独特视角下几乎一览无遗的隆起,全部落入男人那从高到低俯瞰的视线里。
容枭呼吸滞住,脸颊和耳朵不自觉地泛红,愈渐滚烫。
紧接着喉结又是一滚……
这种陌生、奇异的感觉令他迅速别过头,神色异样,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
怎么会这样?他从来都不会对女人产生任何反应的。
他顶着满脑的疑惑,大手径直扯掉墙壁上挂着的那件白色棉质浴袍,扔到秦秋身上,压低声音令道:“披上这个,起来。”
秦秋听得出他声音的变化,不似先前的阴戾,变得有些低哑,变得极富磁性。
看来是眼泪起效果了,真是知容枭者,莫若容奶奶啊。
她起身,用浴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再度看向容枭的时候,他正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双腿交叠,脸朝她所在的方向别过去,嘴角叼着一根烟。
打火机一点,红红的烟丝和缭绕的青雾在他薄唇前渐渐浮现,掩盖了男人方才那顷刻的失态和窘迫。
这些秦秋不在乎,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是:既然已经知道这活阎王不是好惹的,想要拿到钢笔,又想要全身而退,还得好好筹划才行,不能轻举妄动。
感觉到这个男人浑身透着危险气息,秦秋下意识地在浴袍的腰带上打了个死结。
然后一脸警惕、小心翼翼地问:“容先生,现在是夜里,看你衣着单薄,容易着凉……要不然你先回你的房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容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压抑着胸前的剧烈起伏,语气又恢复了阎王风范,冷漠而阴戾道:“酒店的事,以及谁派你来这里的,今晚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她听得出里头的威胁意味。
若是她的解释无法说服男人,自己的脖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秦秋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柔软娇弱,“酒店那次是我被下了药,至于来这里……没人派我来,我是看到外面有征婚的消息,而且还有一千万彩礼,一时贪心,就……就过来了。”
“征婚?一千万彩礼?”
容枭本来以为是这个女人主动怂恿了奶奶促成的婚事,既然是征婚,那整件事就是奶奶发起来的。
他突然抬起眸,盯着秦秋,烟雾掩盖的神色里似有所思。
许久后冷漠的薄唇里发出一句意味复杂的问话:“真的只是为财而来?”
“是的……毕竟,有一千万呢。”
秦秋说完将双手抱着缩成一团的肩膀,装作一副寒冷、孱弱的样子。
容枭凝着她娇弱可怜的样子,质疑渐消。
手指架在烟灰缸上弹着烟灰,寒意刺骨的语气说着:“若是让我发现你撒谎,我会让人找个风水宝地,让你永世长眠。”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轻很浅,但是却都夹杂着一抹腥风血雨。
风水宝地……应该指的就是墓地。
秦秋心里忍不住发怵,真不知道容老夫人那么慈眉善目,怎么会有个这么可怕的孙子。
她弱弱地答了句:“不敢欺瞒容先生。”
容枭冷哼一声,上位者的桀骜在他脸上表露无疑。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递到嘴边,继续吐着烟圈,神色晦暗不明。
心想着:就算不是这个女人,奶奶也会再给他塞别的女人来,何况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他又事务繁忙,若是有个人能在家里逗她老人家开心开心……倒也不算亏。
再者就是,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这女人发现,他必须将她锁在自己可控范围,若她敢透露半个字,那就……
他深眸危险地眯起,上下打量着秦秋。
这个女人穿上浴袍后,看上去乖巧柔弱,眉眼低垂,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
怕他就好。
有恐惧,就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乱。
容枭手指夹着烟,从沙发上起身,高大的身形朝秦秋一步一步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