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允哑然无言。

他向来性子冷淡，今日却格外烦躁。

本闭目养神的，如今也没了心情。

于是干脆又起身出去。

他往桌边走去，手才碰到水壶就被云念先一步拿了过去。

紧接着茶水倒入杯中，被递送过来。

顺着那只手往上，对上云念一脸讨好的笑。

顾洛允若无其事伸手接了过来，往边上一坐，声音淡淡，“有什么事情快些说，说完我要休息。”

云念掏出自己写的信，递过去。

“这是什么？”

顾洛允眸光闪了闪，面上带着一丝异样。

“我写的。”

“我自然知道是你写的，你写这些做什么？”

因为顾洛允的容貌原因，自从到书院读书以来，不是没收到过一些写得情意绵绵的书信，但他大多直接扔给言灵去处理了。

没想到云念竟也是这般肤浅的人。

他颇有些意外。

又忍不住考虑该怎么拒绝她。

云念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你看了就知道了，看完告诉我能不能看懂。”

“……”

顾洛允十分狐疑地接了过来。

信才展开，他脸色就变了好几茬。

云念难得在对方脸上看到各种表情，忙道，“完了，你是不是也看不懂？！我……我真的写得这么难懂吗？”

顾洛允深吸口气，把信往桌上一扔，“就你这字，能看懂才奇怪了！”

“这我也没办法，许多字我都不会写。”

云念也很委屈，繁体字太难了。

天知道她真的已经在很努力学习了。

之前写方子都是别人来迁就她，大不了口头解释，如今是给大哥写信，又不能当面解释。

云念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蔫儿了一般，“你能帮我代笔吗？我可以给你钱。”

顾洛允面色变了变，发现云念眼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东西。

“你不是有伴读吗？”

“她今日没来。”

“身边的丫鬟呢？”

“你说希悦啊？她比我更加不如。”

云念十分嫌弃地说了句。

但凡有个能用的人，她也不至于求上来找这个傲娇鬼。

其实云卿微也有过担忧的，当时云念觉得不就是写封信嘛，谁知道，打脸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倒是可以帮你写，只是写了你大哥估计也不相信是你写的。”

顾洛允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说了句。

这声音听着多少有些优越感。

云念很想出言讽刺，但回想起他的字，生生把话都吞了下去。

不得不说，顾洛允就是那种让人望其项背，永远无法超越的，同窗。

云念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边，顾洛允重新拿了信，在很努力辨认云念信上的字，“这是什么？”

他指了指一团红色的奇形怪状的……字？是字吗？顾洛允不能确定。

云念瞥了眼，淡淡道，“芍药花，这三个字太难写，我就用花代替，怎么样？其实也还行吧。”

顾洛允颇为头大地看了她一眼，决定放弃挣扎，起身去了一旁的书柜。

“你对花这般念念不忘的吗？”

他在书柜里翻找着什么，顺嘴问了句。

凭他有限的聪明才智，也只能大概理解她想让云子墨帮忙提一些种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