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娘说，我爹就是个骗财骗色的狗东西，所以就喊我狗蛋。”狗蛋说起“骗财骗色的狗东西”时，掐尖了声音，估计平日里没少听他娘讲这句话。

许岚月好奇道：“那你娘呢？”

狗蛋眸光暗淡，道：“她病死了。”

齐玉心尖一颤，不由想起自己早亡的母亲。

似乎也是在这个年纪，母亲去世，父亲像变了个人，他不再上班，从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变成一个抽烟酗酒，赌博打孩子的烂人。

他喝醉酒，抓过还在写作业的她，一边打，一边质问“为什么没有看好妈妈”、“为什么要让妈妈自杀”。

幼年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温柔的妈妈，会抑郁得吃药自杀，为什么可亲的爸爸，会一夕之间变得像魔鬼，她不懂，她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中，面对父亲的毒打，只能蜷缩着身体，止不住哭泣。

后来，父亲不再打她，只是整日流连赌场，将家中钱财全部掷向赌桌，直到欠下几十万赌债，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齐玉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小小的她被讨债的人吓得躲进被子，学也不敢上，锁着门不敢出去，害怕看见门外墙上血淋淋的讨债字句。

最后，还是她的小姨不顾丈夫反对，将她接到外省，她才过上安稳的生活。

齐玉很感激小姨，如果没有小姨，她或许也只能像狗蛋一样，颠沛流离，为生计发愁，更别提考上大学了。

从回忆中醒来，齐玉看着狗蛋，心中泛起一阵怪异的难过。

许岚月安慰地摸摸狗蛋的头道：“生死无常，既然来到了灵院，我们就是一家人。”

狗蛋红着眼点点头。

吃过饭，许岚月带着他们去领了新弟子的衣服，武城灵院弟子统一着青衣，料子摸着很舒服，狗蛋珍惜地用手指拎着衣服，怕他的小脏手把衣服弄脏。

许岚月见他局促的样子，温和地笑笑，跟着他们回了他们的院子，教他们用房内的东西。

每间房内都有一个浴桶，旁边安装了一个出水的法器，不知是哪位有才的炼器师制作出来的，和现代的浴缸很像，扭转一下就能出热水。

狗蛋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瞪大了双眼道：“好神奇。”

许岚月笑笑道：“这是我们院教导炼器的林师长设计出来的，可好用了呢。”

也有可能是这本小说作者偷懒设定的，齐玉暗暗吐槽。

送走许岚月，天色也渐晚了，齐玉将一直闭着眼没动静的小白鸟扔到床上，避开身上的伤口擦了擦身子，浑身舒爽地躺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

入夜，月光透过木制窗户撒进来，照在齐玉身上，被放在枕边的小白鸟倏地睁开眼，暗红光芒自它眼中闪过。

房内亮起一阵微光，小白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洁白羽衣的少年。

他双手撑在齐玉两边，容颜俊美得不似真人，银白发丝如瀑蜿蜒，有几缕落在齐玉的脸上，赤红眼眸专注地盯着她的睡颜，眼中晦暗不明。

他缓缓地压低身体，齐玉呼出的热气扑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