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
这块肉是他答应给韩庄李支书的,他想不到胡站长会这样安排。
“什么这那的,快点去。”
胡奎大喝一声,钱伟兵这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了那块肉。
明天,食品站也被抽调一些人手去参加麦收,钱伟兵要去的,就是韩庄大队。
他都答应李支书了,这让他怎么跟李支书说啊。
可胡站长的话,他不敢不听。
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
他对朱淮川的仇恨,又增加了一层。
从食品站出来,又到供销社,买了两瓶洋河大曲,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
这顿饭,开始是四个人,后来只剩下朱淮川和秦书宁两个人。
喝的那真叫一个尽兴。
“淮川,最近我看人们日报,不少说法都变了,不知道,你对将来的政策走向,有什么看法?独木桥和阳关道,谁会胜出?”
只有两个人,说话自然也就更放开了。
“毋庸置疑,独木桥胜。”
“你怎么这样肯定?”
他们开始讨论起时事来了。
反正就两个人,朱淮川也就直抒胸臆了。
他从农民的辛苦,却吃不饱,穿不暖,还用大队组织讨饭队做例子,说明公社这条道,是走不通的。
又给秦书宁讲了,徽省分田到户后,农村的巨大变化。
讨饭队,小岗村可是鼻祖,现在呢,人家早就没有了,家家有余粮,农民早就能吃饱饭,不受穷不怕冻了。
朱淮川一时兴起,纵论天下。
秦书宁虽然在县里,但因为江南省主要领导,是阳关道派的,对外面的消息,封锁的很严,所以,他知道的,并不多。
不管黑猫还是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猫嘛,主要职责,就是抓老鼠,抓到老鼠,不就得了。
最后,朱淮川借用了总师的猫论,作为他对时事的总结。
这个时候,总师的猫论,还没出来,自然也就不为人所知。
在秦书宁听来,真可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这个人,是胡说八道,还是真的就是先知,对未来有着未卜先知的预测能力?
如果是后者,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有些事实,已经正在被事实所证明了。
前几天,施然忽然问了他一个关于民师的合格证的问题,这件事,县里开会研究了,只有可数的几个人知道。
连主管教育的文教局局长,现在都不知道。
可怕的是,这个朱淮川竟然说得那么肯定。
秦书宁,对朱淮川的社会关系查了个遍,凭他的这些个关系,无论怎样,都通不到县里那几位领导那里。
就是秦书宁自己,还是因为做会议记录,才知道这事的。
施然的话,让他的神经,敏感起来。
何不会不会这个朱淮川,看看他对未来怎么看?
基于这样的原因,他让大队,派饭在朱淮川家。
处于一个时代的岔路口,一步走错,将万劫不复。
何去何从,到必须作出选择的时候了!
在江南省,在沂阳县,如果按照朱淮川预测的观点来站队,看上去风险极大。
怎么办?
要不要赌一把?
秦书宁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