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官心下一凉,慌忙解释:“谢将军,此人是我这驿站中烧火的火头,他,他应当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是么。”谢之洲不咸不淡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抬手,示意心腹将塞着李三儿嘴巴的布条拿走。
有了说话的空,李三儿匍匐着,跪倒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股脑流了下来。
“大人,小的事鬼迷心窍啊,大人,求求大人救命啊,大人。”
驿官还想替李三儿说两句话,毕竟,要是真有人在他的地盘儿给这几位下毒,他头顶的乌纱帽也不保。
然而,在听到李三儿这两句话的瞬间,驿官瞪大了眼,错愕问:“李三儿,你说什么?”
李三儿哭的断断续续:“小的真的是被银子迷花了眼,有人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让小的将药放进粥饭里,说是泻药,只是耽搁行程罢了,不会出人命的。”
他哪里知道这东西竟然是毒药啊。
话音刚落,驿官一脚就踹了过来。
李三儿痛叫出声,倒在地上,鼻子都被踹出血。
“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做出这种事,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天杀的李三儿,有些银子是他能赚的么。
李三儿仔细回想着:“小的也不知道,那人蒙着面,不过眉眼处有一道疤痕,大概一指长,双眼上挑,是凶相。”
“谢将军,这件事是下官做事不小心,你放心,下官定然将背后下毒之人查出来,给诸位一个交代。”
事到如今,他唯有拿出态度来。
谢之洲瞥了萧云珩一眼。
后者面无表情,瞳眸微微闪烁着。
谢之洲会意,当即道:“不必了,我已经派人上报,想来不日京城就会有人前来调查这件事。”
“什么!”
驿官软了腿。
京城要来人!
“大人只需好好配合,将下毒之人查出来,想必自会相安无事。”
驿官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着话,满脑子只有他那一句。
——京城要来人!
他写乌纱帽还能不能保得住啊。
思及此,他恶狠狠瞪了李三儿一眼。
都是这狗东西。
什么泻药,什么耽搁行程,一百两银子只交代他这么一件小事,想想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李三儿难道察觉不出其中的怪异。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出来,无非是心中起了贪念,无所顾忌罢了。
次日早晨,送走谢之洲一行人的时候,驿官脸上的笑都是强撑出来的。
驿站饭菜被人下毒的事情没有任何遮掩,很快传扬出去。
护送几人回京的队伍之中有惠帝安插进来的信使,在他们还没到京城之前,就将消息快马加鞭送了回去。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下的勋贵世家,都在暗暗关注着萧云珩,与陆惜月回京的事。
下毒之事,早在他们还没到京城时,就传了个遍。
后面几天的行程,不论是饭菜还是酒水,他们都格外的留心,不过再也没有出现过下毒之类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萧云珩交代谢之洲,一定不要将这件事捂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