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归恼怒,惠帝还没有傻到当着齐国,西岭和乌凉人的面儿与苗疆撕破脸皮。
宫宴在日头隐隐开始西斜时结束。
惠帝将两个皇子,萧云珩,与另外几位深受陛下信任的臣子留了下来,商议负责朝会祈福一事。
萧云珩站在人群最后方,听着姬无痕与姚相争取差事,抬眼看向窗外。
已经是未时了,不知阿月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青年一脸神游的状态令视线恰巧扫到这处的惠帝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就挺生气的了,这小子还站在后面发呆。
如此不思进取,实在是有负宁王夫妇的教导。
想到因自己疏忽而惨死的夫妻两,惠帝心中的愧疚再次涌出,却还是阴着脸问:“宁王,你以为如何?”
忽然被点名的萧云珩回了神,发现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自己身上。
他淡定抿唇:“臣觉得都行。”
众人:“……”
惠帝:“……”
什么都行,这臭小子分明在发呆,压根儿就没听见他们在吵什么。
“是么,怎么个行法?”惠帝遮住不悦问。
萧云珩撇撇嘴,随意道:“只要与臣无关,自然都行。”
惠帝:“……”
若不是有人在,他真想给这臭小子一脚。
离京之前,这个侄儿也不曾像这般不思进取,恣意懒散啊。
果然还是缺少父母的鞭策。
众人闻言有些傻眼。
宁王他说啥?
和自己无关,自然都行,这种话他居然敢说出来!
宁王未免抬太恃宠而骄了。
再看陛下的脸色,咦,陛下居然没生气。
惠帝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十有八九要吐血。
他哪儿是不生气啊,他这是顾着面子憋在心里呢,迟早有一天,他得让这个混小子吃点苦头。
暗暗下定决心,惠帝瞪了萧云珩一眼,开口斥道:“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不知在想些什么,朕今日叫你来就是让你仔细听着,什么叫与你无关,你可是大夏的宁王。”
萧云珩老老实实“嗯”了一句,“臣知道了。”
无所谓他做了什么,只要不触及帝王的底线,惠帝心中如山海般的愧疚便是对他最有利的帮助。
不过是悠闲散漫罢了,惠帝只会觉得他这个侄子不堪大用,什么麻烦事儿都轮不到他头上。
做起自己的事来,便可以毫无顾忌。
他这般态度倒是让惠帝的脸色好转很多。
臭小子别的不行,知错认错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众人眼睁睁看着惠帝脸好转,丝毫没有要追究宁王不敬的意思,不禁立在原地深思起来。
陛下好生奇怪,宁王也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