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两进的宅子,下人也有二十多个,府里陈设堪称气派,却并没有奢靡之感,就像薛老板本人,像是霜叶下的青竹。
不过,陆惜月听来了一则八卦。
薛老板与他的爱妻青梅竹马,成品手白手起家,有了这样的成就,偏偏天不遂人愿,薛夫人因病早逝,留下一个孩子。
薛老板是个长情之人,这么多年,身边连一个异性都不曾见过,哪怕是有媒婆,或是哪家的人看上了,打发了人来问,也通通被回绝了。
当真是罕见的长情之人。
该说不说,就凭着今日在医馆时薛老板的作为,看起来也不像是品性难堪的。
她想方设法的留在了薛府,一来时身上没有银子,正好可以在这儿住两天,二来是她觉得薛老板人不错,薛记酒楼的口碑也很好,她想着要是能收编了去,配合点心铺子,一起发展成连锁店,定然不错。
大哥的天下商行已经有酒楼生意了,她这次想来个不一样的。
当然,现在和薛老板说这些还太早了。
先把薛少爷的病给治好了才是最要紧的。
二人在路上简单的闲聊两句,薛老板得知了她的来历与身份。
“原来岳陆小大夫是来寻亲的,不知你想要寻的是什么人,或许在下能帮上忙。”
她的名字取自于最后一个字和姓氏的谐音。
陆惜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住在府上已经很麻烦了,怎好再麻烦薛老板。”她客套开口。
薛老板浑不在意的轻甩衣袖:“岳大夫是我薛家的恩人,不过是找个人罢了,如何能称得上麻烦,岳大夫也不必称我为薛老板了,可唤在下的名字,薛朗。”
“那薛朗兄也唤在下的名字吧。”
青年也不矫情,当下喊了声“岳陆。”
“你直接告诉我,要寻的人是谁,家住何方,莫要觉得麻烦。”
“那,也好。”陆惜月“勉强”答应下来,“我想寻的人是我舅舅家的表兄,名唤宁遗,二十多岁,如今在京城,刑部尚书的手底下当差。”
她没有直接让薛朗帮他联系萧云珩,也没有选择去寻赵品谦。
戎玉他们还在城里,但凡有什么人往京城去了,又寻了他们两人,必然会引导对方顺着这条线摸到这里来。
卫宁在刑部尚书手底下当差,与这两人,或者说与京城中几乎所有的勋贵人家都没什么干系,联系他,才不会引起怀疑。
“原来令兄是朝廷官员,真是失敬。”
“算不上什么官员,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倒不是她谦虚,也确实没听人说,卫宁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职位。
“可要给令兄带些东西,比如书信之类,不然,只怕他轻易不会信。”
“这是自然。”
很快有下人取了笔墨纸砚过来。
他写下了几句关心的话,随后表明自己如今在薛家替人治病,暂时过不去,让他不要挂心自己,安心当差,等事情结束了就动身去京城。
看起来是一封再正常不过的家书。
然而最后一行的四个字,却是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