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常荣轩和田乐心行礼后,常荣轩定定看了他们一会儿才说:“都坐下说话吧。”他们俩互看一眼才一起坐下。
常荣轩问:“你们怎么称呼?”
大汉先说了话:“小民李自刚,陇西人氏,二十又四了,五年前家里发水,我当时在零陵习武,听到消息奔了月余回到家里,才发现全家老小一个都没逃出来。我心灰意冷,就沿路南下,在益州遇到了被人绑了卖钱的芷晗,我看不过去,就出手把她抢了出来。她原是九真人氏,家中不喜女娃,常被家中兄弟欺负,就自己跑了出来,没想到就被人骗了。我习武时有个师弟是合浦这边的,所以跟她能简单说上些话,她不想回家,我也没家了,所以就结伴而行。我卖艺,她收钱,后来她跟我学了长鞭,就一起卖艺为生,后来又学了些杂耍的把式,反正就是挣些小钱,果腹而以。今日多亏了夫人出手相救,不然我们二人挣得钱不但会被抢走,少不得还得被打一顿。”
说完他和那少女又一起拜下,之后少女用不太标准的语调说道:“我叫张芷晗,芷草的芷,天将明之晗,私塾先生给起的名,因不愿受兄弟的气离家出走,被人骗了差点卖进青楼里,幸好李大兄把我救下来,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大兄了。”
张芷晗原来家境还是不错的,请得起私塾先生给起名,只是这脾气和胆子都大了点,五年前她才多大啊,就敢一个人离家出走,田乐心开口问她:“那你家里,就没人寻你吗?”
张芷晗看向田乐心说:“也寻了,我还没走出九真时,曾听到寻我的人说,家君生了大气,把我寻回去,就送给郭家老爷为妾,那是已年过五旬的老头,家里的妾,多得数不过来,我才不要去,所以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回去了。”
田乐心和常荣轩看向门口的钱长生,他微一点头,说明所言非虚,常荣轩又跟他们说:“这里的地痞今日未能得逞,你们若还在此地,怕还是躲不过,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李自刚摇摇头说:“这里待不下去,就换个地方,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张芷晗看常荣轩一眼,又看看大汉,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咽了回去。
田乐心问她:“芷晗姑娘年芳几何?”
张芷晗说:“下个月就十七了。”
田乐心又问:“你们一直是兄妹相称的?”
张芷晗说:“以前是,自前年我及笄起,就不想再以兄妹相处,但他不愿意,总说耽误了我。”
李自刚脸露难色的说:“芷晗是好人家的女儿,这会儿跟着我卖艺,是迫不得已,以后有好姻缘,嫁个有宅有田的,不比跟着我流落街头,居无定所的强。”
田乐心问李自刚:“她可有去寻好人家?”
李自刚低头小声说:“没有,她不寻。”
田乐心又问他:“她已经快十七了,过两年再嫁谁,也要被人戳戳点点,你可愿看到?”
李自刚抬起头着急的说:“那怎么能行!”
田乐心盯着李自刚的眼睛问:“那你是不喜欢芷晗姑娘?”
李自刚的脸变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