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田乐心发现这里被装饰得纱幔重重,田乐心让二人都坐在榻上,紫砚用托盘端过来一只酒壶,还有两只蒂部系着红绳的瓢,具体的说是剖成两半的瓠瓜。田乐心分别在瓠瓜里倒上甜酒,菱角还在田乐心身后小声的说:“多倒些,多倒些。”田乐心用脚把菱角踢开,对着端起瓠瓜的二人说:“愿二位相辅相携,同甘共苦。”田乐心说完,他俩将瓠瓜里的酒饮尽,这又苦又甜的滋味,让青莲不自觉的皱了下眉。钱长生拿过青莲手里的瓠瓜一起放回托盘里,紫砚退到一边。
菱角从桌上把装着枣、栗子、莲子的托盘送到田乐心跟前,田乐心抓起一把,扬手把枣、栗子、莲子越过两人扔到他们身后的榻上,嘴里说着:“祝你们二人早生贵子,白首不相离。”
说完后,田乐心也不知该做什么了,看看菱角,想着这就差不多了吧,哪知菱角咧嘴一笑,把一托盘的东西一下都扬了过去,钱长生赶忙把青莲揽进怀里,怕这如下雨一般的枣、栗子、莲子打到了青莲,瞬间一大盘的圆滚滚,互相撞击着铺满了二人身后的榻,菱角开心的叫着:“姊姊多生些,以后都是大将军。”
钱长生笑得眼睛眯成了缝,青莲害羞的躲在他的怀里,田乐心拍了下菱角的大屁股,拉着她和紫砚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们出去了,你们自在些,外面的人我尽量帮你们挡一挡。”
等出了门,可就由不得田乐心了,常荣轩带着好几个亲卫眼睛发亮的等在门外,手里都拿着些闹洞房的小玩意,蜂拥而入,洞房里霎时一阵鸡飞狗跳。
这亲结得,乌龙一大堆,没办法啊,都是年轻人,想讲章法,讲着讲着就没了章法,一切随性而为了。
田乐心拉着紫砚和菱角站在门外傻了眼,半晌田乐心拉了拉紫砚跟她说:“你结亲时不会这个样子的,至少我二兄比我们懂礼法,何况刘副将是要按六礼来全套的。”说完看看菱角说:“菱角啊,你就看看吧,多少有个准备,要是也在这里成亲,估计也是这个样子。”
紫砚侧头跟菱角说:“以时长跟大人的关系,只敢会被闹得更欢。”
菱角咂吧咂吧嘴说:“我体力比青莲姊姊好,受不了了,打过便是。”
田乐心和紫砚都笑了,想想要是闹洞房的,被新娘子打了出来,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她们在原地站了会,实在听不下去了,就互相扶着回到了她们院门口,晚间的宴席就摆在了院门外,大家都席地而坐,欢声笑语不断。张锋和赵勇在席间穿梭,给大家添汤添菜,看她们回来了,张锋笑呵呵的迎上来问:“姑娘们的饭菜是送到院里,还是在这里添上一席?”
田乐心看外面热闹,就在门边添了一席,有人从院子里拿出了蒲团给她们坐,这不是在野外,毕竟不好和兵丁一样,真的席地而坐。
她们三个看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兵丁,大口吃肉,大口吃馍,高谈阔论,嬉笑打闹,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一边吃一边笑。
随着换岗时辰的到来,一批兵丁整好队走了,不一会儿另一批兵丁来了,继续吃席,这就是传说中的流水席了吧。桌子不动,人动,一批走了一批来,可是辛苦了张锋和赵勇,但看着大家吃得赞不绝口,两个人倒是越发的兴奋。
直到戌时,门前的宴席才收了,最后吃完的一批兵丁帮着火头军收拾,并且把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
赵勇提着两个食盒送到里院,跟田乐心说:“常大人应该还没吃,这盒是给常大人留的,另一盒是给新婚的钱大人和夫人留的,折腾到现在,怕是早就饿了,我们不方便过去,还是劳烦姑娘给送过去吧。”
三人互相看看,田乐心叹口气说:“还是我去吧。”
菱角接过两个食盒,一个递给紫砚说:“我陪着姑娘过去吧,紫砚姊姊把这个放到姑娘房里,就回我屋里休息休息,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田乐心懒得出院门再绕一圈,直接开了两个院子相连的院门,带着菱角过去送饭,听到门里还是热闹不减,田乐心提起一口气,在门外喊:“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出来!”
这话对别人有没有用,田乐心不知道,但对常荣轩应该还是有些用的,常荣轩又是他们的头儿,总能把人都带出来了吧。
果然,屋里头静了一下,哄然又笑了一阵,常荣轩带着几个亲卫从屋里出来了,常荣轩讨好的问田乐心:“心儿叫我们出来,我们就出来了,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