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乐心看不到绿砚的表情,但听她的声音是那般绝决,生死不计。田乐心再看向田乐松,他神情复杂,这毕竟也是跟了他近二十年的贴身侍女,虽从未有肌肤之亲,但田乐心相信田乐松是把她当家人看待的,被家人背叛,心情该是怎样的悲凉。
田乐松沉吟片刻跟绿砚说:“你抬起头来,我还有话要问。”
绿砚起身坐好等着田乐松发问。
田乐松问绿砚:“要挟你的人,有没有让你伙同其他府里的人做什么?”
绿砚说:“没有,只说过会有人监视我,但我不知道是谁。”
田乐松又问:“你就没有察觉,府里哪些人有异样?”
绿砚说:“我自己心里有鬼,便时常觉得身边的人都是在监视我的,所以做不得准。”
田乐松再问:“除了传话府里的日常,你有说过什么特别的事?”
绿砚说:“我传话的内容有公子在府里见了谁,大致说了什么,公子每日在府里做了什么。大人在府里见了谁,在府里做了什么。说得都是我见过的,所以这月余,我少有在府里走动,公子不叫我,我也不会出现在公子身边。如果说特别些的,就是那晚公子让我去找菱角传话,但因为我们说话声音很小,所以我传的是……是公子让我去问菱角,五姑娘是否已与常二大人同房。别的就没有了,我不敢少说,但也尽量不把公子独处时所做的事说给他们。”
田乐心脸红了一下,不过这也说得通,妹妹可能会退亲,要是已经被人占了便宜就不好了,不好直接问妹妹,让侍女去问妹妹身边的人倒也正常。
田乐松叹口气说:“你一会儿与我们一同出府,有人会把你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你且静待我去找你就是了。”田乐松跟绿砚说完又跟田乐心说:“你去通知他们吧,咱们从盛兴楼回来,就说绿砚家中有事,我准她回家了。”
田乐心又吹了下陶笛,拿着那一小块丝绸走到前厅,辛跛子现身后,田乐心把东西交给他,又安排了他从盛兴楼接走绿砚的事,就回到里间,跟田乐松说:“找个什么礼物带着走吧,咱们刚才那么匆忙跑进来,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总要有个说法。”
田乐松想了想,指着田乐心在回程路上给田乐松买的特产说:“就这些吧,也算勉强有个说法,就说咱们原想吃了饭差人再送去的,路上才想起下午要去拜见尹老尚书,怕时间来不及,就赶回来拿了。”
田乐心问:“下午真的去尹老尚书那里?什么时候去送拜帖?”
田乐松说:“不用送拜帖,我自然有办法直接去,你跟着就是了。”跟田乐心说完又跟绿砚说:“虽然你现在身子虚,但这东西你还是要拿些的。”
说完就去整理挑选东西,分了一大一小两堆,指着小的一堆对绿砚说:“你收拾下妆发,拿着这些,跟着我们进盛兴楼,看起来也正常些。”
然后叫来墨仪、墨锦两个小斯,指着大的一堆说:“去备辆大些的车,把这些放到车里,驾到盛兴楼,下午我们要去拜见尹老尚书,你们吃些东西就出发,在楼下等着就是了。”
安排好,田乐松带着田乐心,后面跟着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绿砚,他们重新上了马车往盛兴楼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