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注意到潜藏在所有海底之下的虚空。”

“我当时年轻气盛，为了探寻这个未知，运用了相当庞大的计算云，到最后却只是计算出虚空的大概。纵使如此，也让我对虚空产生无尽的向往，哪怕我遭到了老师的呵斥。”

“海中、海下、海上、海下之下、海中之中、海上之上，空间的奥秘让我心悦。无穷无尽、层层套叠的空间让我不止一次感到迷茫。但最终我选择向着疑似所有终焉的虚空前进，为此我在所不惜。”

卡尔眼中无尽的憧憬被卑尔维斯洞察，她没有手，但还是伸出一只翼臂，向着卡尔发出招揽：“你们一生岌岌，所求的正是自己的毁灭。漫漫长路尽头，我早已在此久侯。”

但待价而沽的卡尔并没有答应，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只追求更高的知识，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我并不在乎做什么事情，或是为什么服务。”

他不在乎，卑尔维斯同样不在乎自己的手下怀有什么样的心思。只要能做事，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一个没能力的庸才和一个有心思的天才，卑尔维斯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就算最后卡尔与自己拔剑而战，卑尔维斯也并不在乎。哪怕这位科研者的科研进度达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虚空会吞噬一切。

卑尔维斯的目光掠过周围似乎与世无争的虚空生物，将目光投向更远方。

“如你所见，虚空之中充满了杀戮与掠夺。但在遥远的过去，我们，同样祥和。”

语气一顿，卑尔维斯并不想过多回想那段回忆，她直接的说道：“当虚空初次触碰实在，一切便从此改变。”

“所有生命将被赋予新的意义，虚空将永生！”

卑尔维斯的目光深邃，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我们，就是你们！”

虚空之地带给卡尔的印象一直都是混乱与无序，就算是刚出生的虚空生物，对于自己的生母也不会有任何感情，而他的生母同样不会客气。

这还只是极少部分具备生育能力的虚空生物，而这里的一切，大多没有朝着这方面进化。

虚空的进化速度让卡尔惊叹，因为这里好像没有瓶颈一样可以一直向上攀登。

但同样，出于一位科研者，卡尔为这里极端的环境而叹息。

生命的意义，有时在于多样性，虚空毫无疑问的具备这个特征。但是传递性，却并不具备。

这里就像一个斗兽场，任何怜悯和良善都不应该存在。

可如今，有人却告诉卡尔，这里曾经祥和？

空气中肆无忌惮活跃的暴乱分子难道是假的不成？

不过卑尔维斯也不在乎卡尔相不相信：“我是你们无法想象的超然，一个不会怜悯，从不动摇的意志。”

“自我降生那一刻，我们的胜利就已经注定！”

迎着卡尔探究的目光，卑尔维斯说道：“虚是实在，空为满意。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最后的晚餐，将以世界为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