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是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王风的身影。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一直以来，卑尔维斯都以神河体的形态行动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这次却是干脆的展露了虚空生物的本体，也就是对卡尔动手时，那狰狞且强大的本体。

很快，三个扭曲到卡尔没办法进行观测的存在赶到附近，他们似乎是在注视着这边，但卑尔维斯丝毫没有搭话的性质，而是冷漠的看着对方，就这样，双方展开一种无声的对峙。

卡尔微微低头，身形微不可察的向后移动。

只要没有力量强大到可以一统虚空的强大存在，那么内部争端是无法避免的。这句话在任何文明之中都通用。

卡尔可以短暂的跟在卑尔维斯身后为她服务，但让他卷入虚空内部的争斗？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聪明人要审视时度，任何纷争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卡尔退至卑尔维斯身后时，她的声音也微微响起：“古老的存在，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虚空监视者。用你们话来说，他们是一群刻板又古老的家伙，迟早会被淘汰的老古董了。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将他们纳入我的麾下。”

“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观测十分困难，但解析周围的微弱数据还是做得到的。进而卡尔发现，双方的暗数据在某方面特别相像，所以才有此一问。

“我的先祖。”

这个回答让卡尔愕然。

卡尔与卑尔维斯的窃窃私语引起那边的注意，他们仔细辨认了一番，一股含糊不清的意识传来：“卡尔？合作者，玛尔扎哈，除掉，卑尔维斯，虚空的真谛。”

信息很模糊，但是大致意思是传递了过来。

玛尔扎哈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之间是天然的合作者。现在希望卡尔协助他们，除掉卑尔维斯。这件事的报酬就是，虚空的真谛。

听懂归听懂，卡尔还是不打算直接介入虚空内部的纷争。保持一定距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卑尔维斯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虚空监视者毫不掩饰的恶意顿时引起了卑尔维斯的警惕，她的身躯猛然膨胀。

站在她身后的卡尔也是明白卑尔维斯为何一直保持这种战斗的姿态了。

卑尔维斯宏伟的身躯须发贲张。金光在她鳐鱼状的形体上披下一道道隐约的斑纹，勾勒出虚空之海上一轮虚假的太阳，如同一个濒死世界的光环。新生的肉体逆着一股虚无的潮水摆荡，一条条血管短暂地亮起，然后自行抽离了她的表皮，每一根都是自成一国的活物。千万只虚空鮣鱼汇成的鱼群围绕着它们的女皇巡游，如同飞鸟在远方的峰峦上空盘旋。简直堪称美轮美奂。如果虚空有神只存在，想必就是眼前这番景象。畸零可怖，狰狞诡异，美不胜收。

这副半真的虚像顿时引起虚空监视者们的惊疑，气势上弱了不止一筹。

只有卡尔清楚，这是把玄神之前赋予的神性都激发出来了，甚至只是为了虚张声势。

新一轮的对峙还没开始多久，脚下这片大陆一阵地动山摇。

一只远超卑尔维斯体型的怪物从地下探出，头顶还出现一对不那么真实的猩红双目。

在这种情况下，卑尔维斯和虚空监视者们，默契的放下对峙。

‘人’，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