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怎么也没想到白榆真的会追到道观里来。
“柯二公子,你可知做人留一线的道理?”
他手甩拂尘,当即有两个小道士会意,转身将正殿的门关上,把所有香客拒之门外。
白榆听着身后的声音,丝毫不惧,“我只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或者国师习惯了食言而肥,承认自己不讲信用,我也可以忘记赌注的事情。”
语顿,白榆又道:“只是,听说修行者向来最信因果,当日你我击掌为盟,一字一句仿佛皆在耳边,现在你如此轻易说出毁约的话,究竟是你本不在意这些因果会落在你或者你这些弟子的身上,还是说……你压根就不信因果之事呢?”
几句话,成功挑拨了国师和玄天观弟子们的关系。
如果他承认信因果,便是不关心弟子,任由弟子与他一起承受业果。
如果他说不信,那就是亲口否认了多年道行,在这些小道士心中崇高的大能形象将荡然无存,成了只会满口谎言的神棍。
国师面色陡沉,眸色狠厉:“好一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毛头小子,没有人告诉过你,在别人的地盘上莫要猖狂吗?”
“你想做什么?”白榆问。
国师走上前,低语轻笑,言语间尽是威胁,“天灾亦可人为,本座若想杀了你,只需一个小小的理由,全天下人都会支持。”
“是吗?”
门开了,一身玄青色锦袍的齐璟走了进来。
旁边还跟着隋暮云和柯祁闻。
白榆回头,眉头微蹙,伪男主和伪女主怎么和铲屎官搅和到一起去了?
齐璟先是看了眼白榆,确认他无事,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冰冷的眸光重新落在了国师的身上。
“国师好本领,天灾亦可人为,视人命如草芥,竟还妄想拿全天下人做挡箭牌,真真是好算计。”
国师微震,再看齐璟身后,除了隋暮云和柯祁闻,竟还有满朝文武,以及诸多百姓,皆是用不可置信,同仇敌忾的眼神看着他。
这不可能。
刚刚他明明那般小声,这些人怎么可能听得到?
白榆笑的肆意,有本喵在,想要多少人听到,就有多少人能听到,有何难?
“原来国师是这种人?”
“天啊,我可是听着他讲道长大的,原来连他自己都不信那些东西吗?”
“把杀人说的那么轻松,说不定不是第一次呢。”
“还说咱们一定会支持他,这是打算着继续忽悠咱们,帮他掩盖这些恶事?”
“他说天灾亦可人为,南北方的灾害不会就是他掀起的吧?”
百姓们丢下了手中还在燃着的香,纷纷后退,看向国师的眼神犹如在看魔鬼。
突然间,所有人心中的信仰崩塌了。
国师恍然,怒视着白榆:“你算计我!”
白榆挑眉,傲娇的模样仿佛在说,就算计你,怎么样!
齐璟拿出一沓书信,打开来,将里边的文字亮给所有人看。
“这是你结党营私,雇佣杀手,买卖官职,私相授受的证据,上面皆是你的笔迹,难道这也是阿榆算计你?”
小道士们目露惊诧和不可置信,迟疑地上前,却发现上面的字迹是那么的熟悉。
外边的香客每年给玄天观奉献诸多香油钱,甚至大多数人手中都收藏着国师亲笔所写的签文,对于他的字迹是再了解不过了。
“真的是国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