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苏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对当朝太师动手，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两腮抖动，胡子都跟着翘了起来，咬着牙勉强发出一点声音：“你，你好大的胆子！”

韩庭川冷哼一声，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挥，苏合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去，还是一旁的小厮连忙扶住，才不至于他狼狈地摔倒。

苏合指着韩庭川的鼻子刚要骂，待看清男人眼里的杀气时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可是跟着靖王上过战场的，杀人比杀鸡还容易，他是文人，不屑跟武将计较

手指一转，指向苏瑶，大骂道：“你还有脸回来？你个不孝子孙！”

苏瑶忍不住扶额，轻轻朝身边的男人摇摇头，上前一步，挡在他的前面。

倒不是怕祖父欺负他，而是怕他一激动送祖父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她仇还没报痛快呢，可不希望祖父就这么走了。

接着刚才没有行完的礼，苏瑶双手交叠放在腰间，双腿委屈，十分规矩地行了礼。

韩庭川站在原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女子弯腰、福身、不知为何，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堵得慌。

行了礼，苏瑶这才开口：“孙女不知道又哪里惹祖父不高兴了，至于我有没有脸回来，不是祖父派人给王府送信，说祖母病入膏肓了吗？”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看戏的祖母，嘴角微勾。

果然，老夫人听了，一口茶呛在嗓子眼里，咳个不停。

苏雅连忙上前，一下下替老夫人顺着后背，又一脸埋怨地看向苏瑶：“四妹妹，祖母只是身体微感不适，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

病入膏肓。

剩下的话苏雅没敢说。

苏瑶也不在意，转头看向苏合，慢悠悠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到底是何事，祖父快说吧，靖王身体刚要见好，离不得人。”

苏合顾不上一旁的老夫人，瞪着眼睛道：“我问你，吏部刘大人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苏瑶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晃了晃，粉唇轻启：“祖父说的是哪件事？”

从始至终，她就没想祖父会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他真不知道，自己还得想办法让他知道呢，否则，怎么看他气得跳脚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愧是做了多年的太师，苏合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当初刘大人敢用圣旨一事威胁自己，想必也是这个丫头使的坏。

想通了，苏合气得脸色青紫，手指哆嗦地指着苏瑶，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韩庭川站在苏瑶身后，看着她浓密如扇子般的睫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瞬间又收敛，目光冰冷地看着苏合的手指。

苏合感觉到身上一阵恶寒，抬眼便看见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气得七窍生烟，却也不得不将手收回，声音如啐了毒：“呵！你还真行！不愧是我苏合的孙女，够狠！”

苏瑶轻轻拍拍衣袖，淡声道：“祖父过奖了。”

这才哪到哪啊。

苏合平缓了一下情绪，道：“说吧，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苏家跟太子交恶，你又能得到什么？”

不等苏瑶回话，苏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侍卫：“如今靖王虽是见好，可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你可别高兴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