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苏瑶都恨不得伸个懒腰，碍于这是宫里，只能忍住。

素月偷偷撇撇嘴：“那些夫人也真是的，从前她们一个个对咱们唯恐避之不及的，现在可倒好，奴婢都喘不过气来了。”

“就你事多！”素云瞪了她一眼，扶着苏瑶道：“王妃，那边有个亭子，咱们去那边靠一会吧。”

苏瑶小日子快到了，每次前两日腰都会酸得很，更何况绷着坐了这么久。

她不着痕迹地揉揉腰，点头朝另一边的亭子走去。

亭子里早已有宫人事先准备好了靠垫坐垫之类的，苏瑶坐上去，懒懒地呼了口气，舒服地闭上眼睛。

刚坐下没多久，苏瑶的耳朵里就传来一道不喜欢的声音。

“四妹妹真是好雅兴。”

只见苏雅提着裙摆步入亭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

苏瑶懒懒地睁开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又合上眼帘，慢悠悠道：“原来是三姐姐。”

苏雅见她不但没起身，就连声音都是那么漫不经心，手里的帕子紧了紧，脸上仍是一片笑容：“四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

“并无。”苏瑶简短回答。

素云素月看了一眼那个宫女，宫女手里端着一个漆盘，上面摆放着茶水。

苏雅似是不在意苏瑶的冷淡，自顾自坐在亭中的桌子旁，从宫女手里接过茶水，素手微抬，姿态优雅地倒了半杯茶，推过去，道：“四妹妹，喝点茶醒醒神，今日宫里人多，少不得费神。”

苏瑶掀开眼帘，缓缓扭过头看着这位三姐姐，又看看不远处的宫女，也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察觉到苏瑶的视线，苏雅也回头看了一眼，苦笑一下：“你也知道，苏家如今不比从前，就连今日进宫，祖母都不敢多带伺候的人。幸亏皇后娘娘体恤，特指了个人。四妹妹也来尝尝，看看皇后娘娘的人泡出的茶跟靖王府有什么不一样。”

苏瑶轻笑了一下，搭着素云的胳膊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清透的茶水，淡淡道：“祖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祖父当初能约束好哥哥，父亲，还有他自己，又哪来今日。”

苏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仍带着笑容：“四妹妹说的是。可话说回来，无论怎样，那也是咱们的至亲，四妹妹怎会袖手旁观呢？”

苏瑶摆摆手，表示不想多说。

忽然，素月上前两步，挡住那位宫女的视线，笑着道：“这位姐姐，你今日泡的是什么茶？”

闻声，苏雅也转过头去看，素云趁机将苏雅面前的茶与苏瑶的换了个位置，动作轻盈无声。苏瑶微微点头。

待苏雅回过头时，只见素云替苏瑶弯腰擦着手：“主子，您这手什么时候沾上的花粉呢？”

苏瑶笑道：“刚刚来时，我见那花开得好，没忍住碰了碰。”

苏雅眼神闪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诚恳道：“四妹妹，我知道，父亲这些年对你有所忽略，这杯茶，当我替父亲给你道歉。”

苏瑶看着面前的茶水发愣。